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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紫覺得她的笑容相當礙眼。
她奪過那碗餃子：“你別吃了。”
“誒，你別小心眼兒呀！”
是夜。
城郊皇陵黑黢黢的，無聲地落著鵝毛大雪。
魏紫暗道這廝沒回來的時候，她總是愈發想念他，可是真的把他盼回來了，這才不過短短幾個時辰，卻又開始嫌他黏黏糊糊惹人生氣。
只是卻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真切。
寒夜漫長。
只知道過了很久，蒙在腦袋上的錦被才被人掀開。
細嫩的蔥白指尖，一點點描摹出男人的臉。
魏紫認真地點了點頭：“三五日就要來一次。有時候會夢見咱們在山陰縣的那段光景，有時候會夢見我被你鎖在你的府里，你的性格那樣惡劣霸道，都不許我歸家認親，我在夢里對你發脾氣，可無論怎么罵你、咬你，你都不肯放開我。”
“聞太師，聞家……”
“原是如此……”魏紫點點頭，忽然臉頰紅透，“你——你解腰帶干什么？！”
“嫂嫂何故罵自己？”
“城郊行宮。”蕭鳳仙一邊說，一邊解開腰帶，“地宮的出口有好幾處，其中一處就在城郊溫泉行宮附近。”
魏紫也不知道他們走了多遠。
“你——”
魏紫連衣裙都沒來得及換，就被蕭鳳仙拿錦被裹著，離開了這座地宮。
她帶著一絲朦朧睡意，嬌憨笑道：“鳳仙，你又來我夢里了。”
地宮里燃著炭爐，拔步床層層帳幔低垂，被褥里也放了個滾熱的湯婆子。
是又做夢了嗎？
她抬手攬住蕭鳳仙的脖頸，他生得好看，仍是那副唇紅齒白昳麗妖冶的模樣，只是眉眼輪廓看起來比一年前英挺端肅了許多，壓過來的高大身軀好似沉重的春山，攜裹著北部邊境的無邊蕭瑟，要將她這朵孤云藏進春山中。
魏紫嗚嗚咽咽。
察覺到與過去夢境里渾然不同的溫度和真實感，她猛然仰起頭：“蕭鳳仙？！”
怪叫她煩惱的。
“你——”魏紫由起初的不敢置信轉變為驚喜，“你回京了？！昨兒慕容還在說你駐扎在五十里外的地方，你怎么偷偷跑回上京了？！地宮里面這樣復雜崎嶇，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慕容燾捻著山羊須：“四殿下是否有奪位之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聞太師是否有那個心。聞家在武將之中一呼百應，若聞太師想扶持外孫為太子，想來滿朝文武必當支持。”
周顯霽大約待她極好，她眼瞳里仍然存著不諳世事的天真。
笑起來時嬌嬌怯怯盡態極妍，像是將開未開的牡丹。
“清楚得很呢。”
“過去年少無知，喜歡嫂嫂得緊，生怕你被旁人搶走，是以才干出那些混賬事。”蕭鳳仙把魏紫抱進懷里，“今后我不會那樣欺負你了。”
帳幔里卻是一片春色。
四目相對，蕭鳳仙彎起薄唇，露出一絲壞笑：“嫂嫂終于反應過來了？”
魏紫氣急。
好容易能說話了，她喘著氣兒哭哭啼啼：“你剛才還說再不會欺負我，合著就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嘛？！蕭鳳仙，你……你狗改不了吃屎！”
蕭鳳仙單手抱起她：“這里不方便，我帶嫂嫂換個地方說話。”
她好奇：“這是哪里？”
雖然聞家素日里十分低調，但若問當今文武百官之中，誰家權勢滔天，那必屬聞家。
魏紫嚶嚀了一聲，從睡夢中驚醒。
一一一.二五三.一九二.一四七
她眉尖輕蹙。
他握住魏紫的手，放在唇邊細細地親。
蕭鳳仙看著她。
周碩品著這兩個詞。
她無措地看著四周，這里大約是某處閑置的宮殿，打掃的倒是很干凈，被褥床帳等物具也都是嶄新的。
雖然夜已深，但書房里的燈燭卻還未滅。
她輕輕啐了一口：“呸，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