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塵本以為能夠好好的睡上個一天一夜,沒想到時間才剛到下午,就被一陣拍門聲吵醒。

“疏桐那妮子干什么去了?有人叫門怎么也不應一聲?”被吵醒的柳塵滿心不快的嘀咕道。

“去看看吧,聽聲音好像挺急的。”趙水柔抿嘴笑道。

之后整理好有些發皺的裙擺,便起身走了出去。

仍舊有些犯困的柳塵翻了個身,就打算接著睡。

不料沒等他睡著,就聽去而復返的趙水柔焦急說道:“不好了,疏桐出事了,快起來看看吧。”

柳塵睜開雙眼愕然道:“出什么事了?”

“她……她殺了人了,而且是當街行兇,官差都來家里抓她了!”趙水柔急忙解釋道。

“啥?殺人?”柳塵立馬翻身坐了起來。

接著來不及繼續問下去,就跟趙水柔一起快步走出了房間。

到了外面,果然看到四個官差正帶著枷鎖站在客廳。

而林疏桐則獨自坐著發呆,跟早間不同的是,此刻她的胸襟之上,也明顯多了一大片血跡!

“宗公主殿下,此事關系重大,我們也不得不把人帶走了,還請諒解。”為首官差表情慎重的說道。

“你們有公務在身,我也不攔著,不過在抓人之前,還請通融片刻,因為我們也想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趙水柔急忙說道。

“這……”幾個官差面面相覷,最后點頭道:“好吧,我們也是接到報案,說這位林小姐當街追殺一名男子,并且那人還是她的兄長。”

“當時不光有很多人證,同時整個過程也被天眼完整的記錄了下來。”

聽完這話,趙水柔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了。

倒是柳塵,一臉不解的坐到林疏桐身邊,問道:“究竟怎么回事?”

林疏桐緩緩回神,接著神色黯然的說道:“四娘死了。”

一聽這話,柳塵沉默了片刻。

不用想也知道,四娘的死,肯定跟林疏桐的兄長有關。

“跟你兄長有關?”柳塵問道。

林疏桐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搖了搖頭,表情看上去也十分的混亂。

“究竟怎么回事啊?”趙水柔也急了,于是急忙坐下問道。

林疏桐難過的說道:“我也說不清楚,只是早間聽林家的丫鬟說,四娘好像是聽到了什么關于我弟林云昭的事,于是就找我兄長林云鶴對質。”

“不曾想兩人忽然在房里吵了起來,之后林云鶴便對四娘大打出手。”

“丫鬟還說,她親眼看到林云鶴扛著還在掙扎的四娘,將她丟入了后院的古井當中。”

“可是等到午間,我帶官差前往林家抓他的時候,丫鬟卻又忽然改了口,她說四娘是因為痛失親子,抑郁成疾,才想不開自己跳井的。”

“但我能看得出,她在說謊,因為我看到四娘的遺體上確實有傷,而且還看到假裝難過的林云鶴,分明在很冷血的偷笑。”

“后來……后來我就記不清了,只是等反應過來之后,人就出現在了街邊,而林云鶴……”

聽到這里,柳塵轉頭朝著官差問道:“那個林云鶴現在情況如何?”

“正在搶救。”官差想了想,回答道。

此言一出,趙水柔不禁問道:“不是死了嗎?”

“未死,重傷。”官差答道。

“啊?”趙水柔明顯有些錯愕。

一旁的柳塵見狀,無奈解釋道:“官差所說的追殺,不等于殺死,若人死了,會通報殺死,而不是追殺,你這丫頭,究竟怎么聽的?”

“我怎么知道還有這個說法啊,再說疏桐身上還有這么多血,我就以為……”趙水柔滿臉尷尬和擔憂的說道。

柳塵苦笑一聲,接著就轉頭對著官差說道:“你們先回吧,這事兒隨后會進行提級處置。”

所謂的提級處置,就是提高衙門級別的意思,比如現在是汴梁刑事院追審,提級以后,涉及子民,會轉交刑部,涉及官員會轉交御史臺。

之所以要分開,主要是因為很多官員涉及一些朝廷機密,或者擁有一些特權。

單靠刑部沒辦法完全兼顧,所以就需要一個能夠壓制特權,專門糾察官員的御史臺。

等這兩邊審完,最后再交大理寺核準。

當然也可以直接提級到大理寺。

或者更高一級的三法司,也就是刑部、御史臺、大理寺三司會審,但動用三法司的話,一般是欽案才可以。

“請問公子是什么身份?何以如此肯定會被提級處置?”官差不敢貿然離開,只能抱拳問道。

柳塵沒有解釋,而是直接聯絡了兼管三法司的魚幼卿,讓她幫忙給汴梁刑事院發一個文件。

沒多久,官差接到通知,說此案的卷宗已經提級到了大理寺,那邊會派人接手。

官差得知以后,也不再多問,抱了抱拳,就轉身離開了。

“提級到大理寺才能幫助疏桐嗎?”

等官差走后,趙水柔忍不住急忙問道。

“提級大理寺,不是因為要幫疏桐,而是因為我覺得這件事有必要提級罷了,徇私的事兒,我可不會干。”柳塵無奈笑道。

“沒聽明白。”趙水柔茫然道。

柳塵想了想,說道:“疏桐剛才提到,丫鬟告訴她,林家四夫人是因為聽到了一些關于林云昭的事,所以才會忽然去找林云鶴。”

“而能夠讓看開一切,決心遁入空門的四夫人,改變心意去找林云鶴對質,那肯定只能是跟林云昭死因有關的事,而林云昭之所以會死,皆因莊園賭坊。”

“所以我就在想,今天的事兒,會不會還跟那個已經被夷平的賭坊有關。”

趙水柔聽后,更加不解,“賭坊的事,不是已經完了嗎?”

柳塵搖頭說道:“未必,因為據我所知,上次雖然抓了不少人,卻始終缺了組織者,要知道那么大的規模,若沒有組織者,那肯定也不太可能。”

“而今天的事,也讓我有種感覺,就是說不定還能再從林云鶴的身上,再查出點什么。”

趙水柔一聽,卻忍不住又說道:“但問題是,那丫鬟的話,也就只有疏桐聽到了,現在丫鬟又改了口,那咱們要怎樣確定真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