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椅子太好看,且只有一張,人人都想要,坐在上面的人也不想給出去,才會有那么的爾虞我詐。”魏寧摸了摸床頭的水壺,已經冷了,便將一旁的小火爐打開,將水壺放上去。

  “殿下也想要?”

  魏寧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突兀的靠近王虞兮:“說起來,我都不知道你喜歡什么,你有什么喜歡的東西嗎?本王為你尋來。”

  王虞兮只是看著魏寧笑,王氏富可敵國,什么珍奇異寶沒有,哪怕她的童年過得十分艱辛,她在物質上卻從未有過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

  王虞兮的笑,很坦然,也很從容,但是魏寧卻不高興了。

  他身為皇子王爺,金尊玉貴,尚且有求而不得的東西,可王虞兮卻從沒有這樣的煩惱。

  “你就沒有煩惱嗎?”

  “有的。”王虞兮認真的說道,“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有著普通人的七情六欲,自然也有普通人的煩惱。”

  魏寧把玩著王虞兮的長發,入手絲滑,比上好的錦緞還要柔滑:“你的煩惱是什么?”

  王虞兮覺得魏寧靠她太近了,呼吸都打到臉上了,不由得微微蹙眉:“我的煩惱是,不知道妹妹什么時候才能醒過來,不知道懸在王氏頭頂的刀什么時候會掉下來。”

  魏寧微微蹙眉:“就沒有其他的嗎?”

  “我想我的父母活過來。”

  “我是人,不是大羅神仙,無法起死回生,說些本王能做到的事情。”魏寧循循善誘。

  “我要武陵侯府,要王氏平平安安,殿下能做到嗎?”

  魏寧沒有回答,因為現在的他做不到,他也希望武陵侯府平平安安,但是王氏太龐大,過于龐大的東西,總是有無數漏洞讓人鉆,他不可能護得住,王虞兮也一樣護不住。

  “隱藏在暗處的敵人,他們的獠牙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咬住我在意之人的脖子,而我,卻無能為力,殿下也是一樣。”王虞兮的神色變得有些憂傷,人人羨慕王氏的潑天富貴,卻不知道這樣的富貴是無數王氏族人用鮮血澆筑起來的,為了守住王氏這滔天的富貴,將會有更多王氏族人,成為守門骨。

  魏寧沉默了,王氏的敵人太多,說不定連他也可能成為王氏的敵人,畢竟王氏已經太鼎盛,鼎盛到已經不是眼紅的程度了。

  “王氏要想平安無事,首先,要放低姿態。”

  “放低姿態?”王虞兮聽了這話,古怪的笑了,他們王氏這些年來,一直在退讓,但是退讓并未讓他們平安,反而是家族青年才俊一再被殺害,到她這里,就剩下他們兄妹二人,而哥哥如今還昏迷不醒,就連其他幾房的人,也遭受波及,君翊更是幾度遇險!

  魏寧不喜歡王虞兮這樣的笑容:“王氏,太鼎盛了。”

  “是啊,王氏太鼎盛了。”王虞兮冷笑著說道,“又要王氏鞠躬盡瘁,又要王氏識趣的去死,這可比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無恥多了,用一句話來形容,那便是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只是狡兔與飛鳥真的沒有了嗎?還是說有的人上了房就想拿掉梯子,完全沒有想過該如何從房上下來?”

  魏寧黑著臉,大元一直虎視眈眈,他在邊關這八年,最大的認識便是,王氏對大魏來說,是不可或缺的,可陛下不明白,太后也不明白。

  他們久居帝京,以為大魏強大無敵,天下人都要俯首稱臣,大元更是不被他們放在眼中,太子平庸,只想安穩度日,二皇子野心勃勃卻目光短淺,一心想爭奪儲位,卻沒有相匹配的能力,三皇子生母卑微,深居簡出,八皇子整日里尋花問柳,只想當個富貴逍遙王。

  若是任由太子跟二皇子死斗,任由皇室繼續迫害王氏的話,大魏遲早會被大元吞噬掉,而這是他絕不允許的。

  “我從未這般想過。”

  “殿下有沒有這么想過,除了殿下自己,沒有人知道。”王虞兮雙手抱胸,用那雙靈動的翦水秋瞳嘲諷的與魏寧對視。

  魏寧收回目光,坐直身體:“你這人,疑心真重。”

  “真的是我疑心太重嗎?”王虞兮反問道。

  “是,因為某些人對王氏的迫害,你草木皆兵,覺得人人都想迫害王氏。”

  王虞兮喉嚨里發出古怪的笑聲,不過很快就停止了:“殿下,我累了。”

  魏寧蹙眉,知道王虞兮這是拒絕跟他繼續談下去,而他也明白,跟王虞兮爭執,不會有任何結果。

  “你好好休息吧,想必陛下這段時間都不會來打擾你了。”

  沒有聽到回答,魏寧轉身出去,在門外站了片刻,最終只是化成一聲無奈的嘆息,飄散在夜空中。

  “殿下。”吟風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魏寧的身邊。

  “說。”

  “進不去。”吟風的聲音如同夜空的涼風,聽不出任何的起伏,但是以吟風的本事,都潛入不進去,可見武陵侯府的絳珠閣真的是守衛的比鐵桶還要嚴密。

  “不用再去試探了。”魏寧轉身看向王虞兮的屋子,既然是她竭盡全力想要隱藏的秘密,他就不去打探了,這些年來,跟他一樣好奇的人應該有不少,可是沒有一個人知道絳珠閣的秘密,若是他的人輕而易舉的闖了進去,他都要懷疑是陷阱了。

  “不過,絳珠閣中,長年藥味縈繞,就連絳珠閣中的絳珠草都帶上了藥味。”風吟將一片葉子遞給魏寧,這是他潛入絳珠閣唯一帶出來的東西,同時,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魏寧仔細的看著手中的葉片,修長柔軟,撫摸過去,他的手指卻被絳珠草的邊緣割破,鮮血瞬間涌了出來,令魏寧驚訝的是,絳珠草竟然將沾染在葉片上的鮮血給吸收了。

  魏寧看到有些不真切,遲疑片刻,將血滴在葉片上,不消片刻,一滴血便被吸收掉了,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絳珠閣的絳珠草,這些年來,應該飲用了不少鮮血吧。”魏寧喃喃自語,本該柔軟高傲的絳珠草,竟變得鋒利具有攻擊性,這讓他對絳珠閣的主人愈發的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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