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叔看了眼屋內的情景，又忍不住笑：“不過……我看點點少爺，老爺子是打不下手的。”
向來隔代親，更別說這還又隔了一代。
到冷老爺子這個年紀，衛顏只怕他把孩子寵過頭了。
幾人陪著點點玩了會兒，冷老爺子這才對著衛顏使了個眼色。
衛顏會意，跟著他一同進了書房。
房間里，原本在陪著點點玩積木的冷夜霆，抬頭看了眼衛顏的背影。
書房內。
冷老爺子拄著拐杖，在主位上坐了下來。
衛顏站在他的對面，一如當年。
兩人皆是想起當年的事情。
衛顏想到當年離開這間書房出了冷宅后，自己便是九死一生。
想起當年車禍掙扎的場景，依然有幾分后怕。
看她拘謹，老爺子笑道：“別站著了，以后都是一家人，坐吧。”
“謝謝。”衛顏這才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冷老爺子眼中帶著幾分回憶，而后緩緩道：“當年，我非要拆開你們，說了不少難聽話，讓你不好受吧。”
那當然不好受。
任誰被瞧不起也不會好受。
可冷老爺子當年說的也是實話。
只是冷老爺子這么一問，衛顏反倒放松了些，笑道：“老爺子，您還是這么直接。”
冷老爺子頓時笑了起來，而后又感慨道：“我們這樣的家庭，我一直希望夜霆能夠成為一個事業為重，感情為輕的人。聯姻不僅能夠鞏固家族的地位，而且能省很多的麻煩。門當戶對，多少年來，大家都是這么做的。可夜霆的爸爸，也就是我的兒子冷修遠……他喜歡的人就不是我們幾大家族的。”
衛顏一愣，沒想到冷老爺子會提到冷夜霆父母的事。
只是，冷老爺子似乎并不是很想提及，很快便又道：“他的經歷，證明了他的選擇就是錯的，大錯特錯！所以夜霆和我說要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極力反對！這絕不可以！”
冷老爺子情緒有些激動，目光中又有傷痛。
衛顏一愣，隱約猜到了什么：“他什么時候和您說的？”
冷老爺子看向衛顏：“兩年前。”
衛顏皺眉：“您最后答應了？”
冷老爺子搖頭：“不僅沒有答應，還將他打了一頓。”
衛顏放在腿上的手，忍不住捏緊手指。
既然是這樣，她更加想不明白，為什么冷夜霆兩年前會提出和她在一起了。
如此想著，她也就忍不住道：“冷爺爺，我能看得出來，夜霆很在乎很在乎你。既然你這么反對，為什么他還……提出和我在一起？”
雖然，冷夜霆當時說的是，在一起但不結婚。
但是這對于冷老爺子來說，應該也是不允許的。
冷老爺子嘆了口氣道：“當年我極力反對你們在一起，如果非要忤逆我，我不惜用你的命來警告他。”
衛顏倒吸了口涼氣。
她相信，以冷老爺子的經歷，他絕對做得出來。
冷老爺子瞇眼笑了笑，這才繼續：“夜霆的脾氣，和我很像。聽見我這么說之后，很生氣，便提出一人各退一步。他故意將我，說不會和你結婚，但是他也不會和別人結婚。他認為你根本不在乎有沒有冷家少夫人的名分，就是無名無分，你也會愿意和他一直在一起。”
衛顏怔了怔，而后喃喃道：“他從沒有和我說過……”
他從來都是霸道的宣布他要的結果，從未告訴她前因后果。
衛顏只以為他是因為覺得自己根本不配嫁給他，所以才會讓自己和他在一起，卻不需要名分。
更何況，她之前就是冷夜霆的情人。
四年的小蜜經歷，外面那些流言蜚語落到身上時，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有哪個女人能做到不在乎這些呢。
她可以不是冷家少夫人，卻不能不是冷夜霆的妻子。
說到底，當年的她也不夠自信灑脫，所有人將她當做他的附屬品，她便非要努力掙開，證明給他看，自己不是他的附屬品。
離開了他，她也能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