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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禁中,乾清宮正殿。

  乾清宮內,朱咸銘斜靠在龍椅上,微瞇著眼聽著殿內三人辯論。

  這三人都不簡單,乃是內閣三位大學士,大明朝宰相級的人物。

  “西北增兵已成定局,現今緊要之事,乃是議定增兵多少,其他的無關緊要!”武英殿大學士趙玉山語速急促。

  趙玉山今年五十七,卻已經是內閣次輔,比三輔陳錦昀還小兩歲。

  所以聽到這番話,陳錦昀語氣和煦道:“趙閣老,增兵多少牽涉錢糧,錢糧不夠如何增兵?事要一件一件來議,你可不能操之過急!”

  趙玉山當即反駁:“錢糧可以籌措,然西北依然局勢不穩,若不及時增兵以致蒙古諸部倒戈,到時不知又要耗費多少錢糧平叛!”

  “事情還沒到那步田地,聽趙閣老這意思……卻好像天都要塌了!”

  說到此處,陳錦昀也分毫不讓,說道:“自世祖中興以來,蒙古各部盟對朝廷恭順有加……”

  “不但每年進供牛羊戰馬,還聽從朝廷調遣出兵,這如何能叫局勢不穩?”

  “就算最桀驁的準噶爾部,今年也按時進獻了牛羊,說他們要反叛……趙閣老未免言過其實!”

  “準噶爾部跟羅剎國勾結,這事兒難道你不知道?”趙玉山語氣嚴厲。

  同是閣臣,誰又怕得了誰呢。

  “哼哼,不過是做些生意,互派了使節而已……”

  沒等陳錦昀說完,趙玉山打斷道:“購買槍炮,也只是做生意?”

  眼見這二人越吵越厲害,朱咸銘終于睜開了眼,沉聲道:“夠了……”

  剛才還如斗雞的閣老,頓時躬身侍立不敢多言。

  “謝閣老,你怎么看?”朱咸銘看向了一直沉默的老頭兒。

  內閣首輔謝長恩今年六十五歲,操勞一生已讓他須發皆白,整個人身子已經佝僂。

  從正統初年到現在,為穩定朝局謝長恩耗盡了心力,所以很得朱咸銘信重,此刻議事更是被賜了座。

  “陛下,玉山二人所言,臣以為各有道理!”

  開口就是兩不得罪,這符合謝長恩的一貫作風。

  做了這些年首輔,如今他已精力不濟,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哪還愿意牽扯進黨爭之中。

  “準噶爾幾個部族,跟羅剎人眉來眼去,他們有沒有異心姑且不論,但必要的震懾是免不了的!”

  緊接著謝長恩話鋒一轉:“只是派兵之多少,著實也得量力而為……”

  “如今我大明朝,沿九邊重鎮布置強兵,又通運河修馳道,還得鎮壓安南亂民,還要在防備西夷,花錢的地方實在太多……”

  老生常談的話,朱咸銘聽到實在有些煩,于是問道:“行了行了,這些朕都知道,那依閣老的意思……往西北增兵多少合適?”

  謝長恩一番思索后,答道:“以如今國庫之力,西北增兵至多一營人馬!”

  依京營的編制,一營有一萬五千人,聽起來似乎不怎么多,實際上卻全都是能打仗的戰兵。

  朱咸銘心里也是這個數,于是他看向另外兩名閣臣:“你們怎么說?”

  陳錦昀當先開口:“陛下,臣以為……一營兵馬未免太多!”

  “如今西北之地,僅甘肅都司就有戰兵三萬,外加從四川增調之兵一萬三,可用之兵已逾四萬……”

  西北的地方衛所,可比東南承平之地厲害多了,這些軍隊時不時就會參與作戰,戰斗力不是一般的強。

  “準噶爾部之騎兵,充其量不過三萬,而且缺少火槍火炮……根本構不成多大威脅!”

  “及時兵力有所不足,也可讓青海行都司,安西行都司征召各土司部盟之兵,鎮壓一個準噶爾又有何難?”

  作為閣臣,對朝廷內外大小事務,陳錦昀心里都有一本賬,此刻陳述自然信手拈來。

  如今逐漸進入熱兵器時代,騎兵優勢已被極大削弱,依托堅城利炮防守很簡單。

  甚至于出城野戰,步兵配合得當的情況下,騎兵來再多都是送死。

  “趙卿,你怎么看?”

  趙玉山行禮后答道:“陛下,準噶爾王戈丹狼子野心,如今更與其余各部串聯,若無強力震懾……只怕大亂將起!”

  “一營兵馬,只能多不能少!”

  這里就能看得出來,謝長恩掌握分寸的水平,一營兵力剛好夾在趙陳方略之間。

  …………

  乾清宮外,睿王朱景淵領著兩名藍袍官員,走進宮門來到了大殿外。

  “父皇可在?”

  “回稟王爺,主上正與三位閣老議事!”

  若是其他人,朱景淵說進也就進了,閣臣議事他可不敢攪擾。

  差不多等了十幾分鐘,三個紅袍老頭兒走了大殿,見到外邊兒的朱景淵便停下行禮。

  “見過王爺!”

  “閣老不必多禮,今日所議何事?”

  陳錦昀便答道:“西北增兵之事,王爺是來請安?”

  “大典新列了一批目錄,我把原本呈送陛下審閱!”

  陳錦昀夸贊道:“王爺主修大典,壯我大明文脈,當真功不可量!”

  “我也是奉旨行事,功勞都屬陛下才是!”

  廢了這些話,朱景淵又說道:“我還要覲見父皇,就不與閣老多說了,告辭……”

  招呼打完,三位閣臣走下了丹陛臺階,而朱景淵則進到了大殿中。

  “兒臣朱景淵,叩見父皇!”

  正翻閱奏報,朱咸銘也不抬頭,便問道:“老六,你來做什么?”

  自顧從地上起身,朱景淵勾著腰答道:“爹……集賢館擬定了幾頁目錄,今日兒子把原本帶來了,特請您過目!”

  御制正統大典,五年前開始編撰,牽扯官員書吏匠戶近千人,每年耗費數十萬兩,堪稱是個吞金巨獸。

  要說修這書有多用處,相比于它所耗費的銀子,著實顯得意義不大。

  但正如陳錦昀所說,修書可壯大明文脈,尤其還是這種從未有過的大典。

  朱咸銘得位不太正,需要通過各種方法,來證明自己皇位合法性,修大典便是其中一項。

  接過朱景淵遞來的目錄,朱咸銘沉聲道別:“嗯……很好!”

  沖身后官員使了個顏色,后者必將捧著的書籍呈上,并由宦官轉遞到朱咸銘面前。

  只聽朱景淵說道:“這些都是原本,目錄所列內容,都是從這些里邊兒摘出來的!”

  “你辦事,朕是放心的,看就不必了!”

  從新拿起奏章,朱咸銘說道:“若沒別的事,你就回去吧!”

  見朱景淵欲言又止的樣子,朱咸銘不由問道:“還有事?”

  “爹……十三弟被杖責,他不會有事吧?”朱景淵面露擔憂。

  今天王清回了京,作為一個做哥哥的,朱景淵當然要關心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別提這個混賬,依我看三十板子還打少了……”

  “這個小王八蛋,當著金陵一干官員,說什么為了平亂,受再多委屈也不會有怨言……”

  “他這話什么意思?難不成是朕冤枉了他?”

  越說越來氣,朱咸銘語氣嚴厲道:“說什么板子打了,之前的賬一筆勾銷,他娘的……竟敢跟老子討價還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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