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徹底接過大長公主手里的短劍,他一寸一寸沒入自己的胸口,笑中帶淚,癡癡的看著大長公主,“從初次遇見殿下的時候,臣就瘋了!”

他說著一頓,“臣此生所求,唯殿下一人,還請殿下放心,若無殿下的允許,臣絕不會擅自出現在郡主面前,更不會貿然與郡主相認,臣也會管好自己的母親,不會再讓她接近郡主。”

“你此話當真如此?”大長公主沉聲問道。

晏行重重點頭,沒有比他更清楚,殿下最在意的是什么,“只求殿下給臣一個機會,讓臣能夠守護殿下,再不讓殿下受到半點傷害,還請殿下相信,臣從沒有想過和殿下爭搶郡主,臣真的只想與殿下一起呵護郡主,護她一世周全。”

他滿目誠懇,一字一句輕輕敲擊在大長公主心上,寬大的衣袖下,她指尖輕顫。

晏行此人,言出必行。

他不會,也不屑說謊。

所以,她信他。

“不必了,你不再出現在本公主與綰綰面前,便是對我們最大的善意。”她緩緩背過身去,再不看晏行一眼,她見過太多虛情假意,自然看得出來他滿腔深情是真,可付出了未必就能得到同等回報。

而她,給不了他任何回應。

得知是晏行的時候,她心里確實閃過幾分竊喜,他確實比她以為的那些人要好,但也僅此而已!

“是,臣告退。”晏行眼都沒有眨一下,他驟然用力抽出插在胸口的短劍,輕輕放在身側,然后重重將頭磕了下去。

在他看來,任何計策都抵不過真誠二字。

他緩緩起身離開。

大長公主微微抿唇,她心里五味雜陳,說不出的復雜,她沒有想過會是晏行,也沒有想過晏行會這么做。

晏行拖著沉重的步伐,快要走到寢殿門口的時候,他再也支撐不住,身形一晃倒在地上,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音。

大長公主驟然回眸,就見他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剛才那一劍,他可真狠,半點都沒有對自己手下留情。

大長公主眸光微閃,她深吸了一口氣,到底沒有狠下心腸來,看著晏行就這樣死在她面前,她把影七喚進來,讓他把晏行挪到榻上去。

到底,他是綰綰的父親。

認不認這個父親,得看綰綰自己的意愿。

若她愿意認晏行這個父親,她自然不會阻止,有句話晏行說的很對,綰綰是她的女兒,誰也搶不走,多一個人疼綰綰也是好的。

她重新給晏行的傷口上了藥。

站在榻前,一言不發看著他。

她捫心自問,整件事中晏行有錯嗎?

沒有,說到底他也是被她牽連了。

晏老夫人知道晏行今晚去了大長公主府,她興奮的怎么都睡不著,一會差人去別院問一聲,晏行那小子回來沒有。

他此去無非兩個結果。

一是,直接被大長公主踢出來。

二是,他出師不利,見都沒見到大長公主,就被府里的侍衛扔出來。

終歸,結果不會太好。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直到天光大亮晏行都還沒有回來,她激動的直接從榻上跳起來,“好小子,干得好,這都登堂入室了!”

侯府。

天才剛亮,突然傳出二房的老夫人賀氏,于昨晚病故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