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一早,天還沒亮,江淮就到了屹王府接江盈月,送她去水息庵。
擔心人多眼雜,他特地早早的就來了,趁著天還沒亮,偷偷把人送出城去。
這兩日他幾乎一夜白頭。
他是怎么也沒想到,在他面前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兒,竟然會通敵叛國;還有他那個一向體面,把家中里里外外料理妥帖的夫人,竟然會毒害婆母……
夫人跟他哭訴過,說是冤枉的,他也不知真假,只能先將她禁足,日后再作打算。
那日王爺到江府,他前一刻在還夢想著當王爺的老丈人,后一刻便夢碎一地……
總之,此番江府上下能得以保全,已是萬幸,他不敢再節外生枝了,一切都按王爺說的辦。
只可惜他人到中年,膝下再無子女——當年兩個妾室懷的孩子,都沒能生下來,而原配夫人所生的大女兒江蓉,早年因與一家丁私相往來,丟盡了他的臉,他已將人逐出家門,連同那家丁一道趕了出去。
唉,實在是家門不幸!
江盈月走的時候,哭鬧不止,說她是要給王爺做外室的,將來還要給王爺生下子嗣,必得見王爺一面才肯走。
蕭屹行已于頭一日帶著他的王妃去踏春了,不在府中。
他命季崢留下來監視,哦不,是護送江氏父女。
季崢不辱使命,見江盈月如此哭鬧,便讓人給她灌下了迷藥,包她一路睡到水息庵。
梅香則被送到一個極為偏僻的莊子上去干農活,那里自有人看著,不讓她與外人接觸。
把江盈月和梅香分開,是孟鉛華的主意,她純粹就是覺得,兩個壞胚子放在一起,就容易合起伙來干壞事,所以要把她們分開。
另有江淮安排的兩個靠得住的婆子,去水息庵看管江盈月。
——別說是有人看著,就算是沒有,想必江盈月也不敢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把她通敵叛國的事告知旁人。
孟鉛華也不知蕭屹行哪根筋不對,這都開朝了,他也不去上朝,反而興致勃勃地帶自己去踏春游玩。
坐了半日的馬車,他們來到一處清幽的山谷中,這里清靜遠人,有山有水。
山谷朝陽,處處透著生機,山還沒有完全綠,卻是嫩芽滿枝頭。
一汪碧藍的湖水躺在谷中,靜靜地,只有在山風吹過的時候,才泛起柔美的漣漪,與之纏綿呼應。
一座帶庭院的大宅子佇立在湖邊,這是蕭屹行的私宅之一。
他們要在這里住兩晚。
白日里手拉手散步賞春,尋找野趣,晚上……
到了晚上,蕭屹行說山里有野貓,還有各種鳥雀,半夜里啼叫十分嚇人,須得他陪睡,否則她要嚇壞了。
說實話,孟鉛華不怕野貓,也不怕鳥雀,反正它們都在外頭,也進不到屋里來。
她更怕的是蕭屹行。
今早出門的時候,她的鴉青色斗篷怎么找也找不到,所以就沒帶來。
在來的馬車上,蕭屹行又將她強拉到懷里,檢查了她身上,看到她確實穿了繡“屹”字的肚兜,才放開她,滿意而邪魅地一笑。
他那個笑,孟鉛華到現在都還記得,狐貍崽子似的沒安好心。
萬神醫規定的一月之期都還沒到呢,陪睡萬一他把持不住……
哎,這一個月鬧的,好似要守戒的人不是他,而是自己!
孟鉛華果斷拒絕了他的好意,“有王爺在隔壁鎮著,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野貓鳥雀、鬼魅邪祟都近不了我的身。”
這話聽著像是在夸他,實際是說:我又不是嚇大的,王爺您就老老實實在隔壁房里待著吧,啊。
說完她去沐浴了。
也不怕蕭屹行賴著不走,反正她還有殺手锏,總能治得了他。
等她沐浴回來,果然就看見蕭屹行已穿著玄色寢衣,坐在她床上了,跟朵桃花似的灼灼其華。
美男當前,她其實也……咳咳,其實她還好啦,主要是蕭屹行,她怕這人把持不住。
“丹……”回頭找丹春,想牢牢抓住這根救命稻草,誰知看到了丹春匆匆離去的背影。
這丫頭,也太識趣了些吧?!
她搓著手,坐到梳妝椅上,然后打開首飾匣子,一件件細細挑選明日要戴的首飾,盡量專心。
“明日還要泛舟呢,王爺不早些回去歇著嗎?”
“本王已經在床上歇著了,就等你來。”理所當然的語氣,好像人家已經答應了他留下來似的。
孟鉛華沒敢回頭看他,笑盈盈地道:“今晚若是王爺歇在這里,萬一出點什么事……嘖嘖,王爺筋脈受損,武功大不如前,怕是連我哥哥都打不過。”
這便是她的殺手锏。
她知道蕭屹行很是忌諱她的這個哥哥,所以故意這樣刺激他,看他還敢不敢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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