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舅舅江淮的恭送聲中,孟鉛華邁出了江府的大門。
王府的馬車已在外等候,萬神醫正好從馬車旁離開,像是跟里頭的蕭屹行說了什么。看見王妃,他頭一低趕緊上了后面那輛馬車。
孟鉛華心想,你還能再明顯點嗎?
馬車里平穩前行,蕭屹行專心批折子不理人。
不過,批折子只是表面的,其實他是心里不痛快,不想說話,也不想別人跟他說話。
方才在江府,江盈月的身子實在不好,暈了一回又一回,他不得不顧著些,所以才再次屏退眾人,安撫了幾句。
這一安撫,就涉及到娶她做正妃一事,當他再一次將這些話說出口的時候,卻感覺胸口猶如被千鈞重石壓著,不痛快極了。
這種不痛快一直持續到現在。
一旁的孟鉛華靠在軟墊上,呆呆地想著心事。
在她看來,這狗男人一心向著白蓮花,不欲深度介入江府之事,若他命萬神醫無論診斷出什么都不可多言,只私下向他一人回稟,也不是沒可能……
越想越疑心,終于憋不住了,遂耐著性子和顏悅色地道:“王爺,方才萬神醫同您說的話,是不是跟我外祖母有關?”
蕭屹行翻折子的手微微一滯,臉色一沉,“王妃莫要多想,本王已命萬神醫全力醫治,江老夫人不會有事,兩個月內便會痊愈。”
孟鉛華掂量了一下他的話,他說外祖母不會有事,那便不會有事,他有這個能力保外祖母的平安。
可是萬神醫到底說了什么,他為何避而不談?越是不談,就越顯得古怪。
如果說先前她的心里有顆懷疑的種子,那現在,這顆種子就“噌”地發了芽。這芽不發則已,一發就是一大叢,一發就躥的老高。
事情涉及到外祖母,她半點也輸不起,定要搞清所有的細節,確保沒有任何疏漏。
她湊近蕭屹行,抱住他的胳膊,近乎乞求,“王爺,您能不能告訴臣妾,萬神醫到底說了什么?”
蕭屹行不耐煩地抽回自己的胳膊,“王妃不必執著,該你知道的,本王自然會告訴你!”
心里想的是:你既對本王半分情意也沒有,何必總是故作親近?
孟鉛華瞬間感覺自己的心像墜入了一個黑窟窿,綁了石頭一般往下沉,拉都拉不住。
她聽出來了,這話的意思是,外祖母的病確實另有隱情,但不該她知道……
有什么是不該她知道的?憑什么她不該知道!
戶部一案雖說尚未查實,可這是蕭屹行自己要提前借出萬神醫的,又沒人逼他,你情我愿的公平交易,他憑什么隱瞞實情?!
孟鉛華骨子里是個生意人,信奉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別的事情他糊弄一下還有商量的余地,可外祖母的事不行,絕對不行!
她坐回到原來的位置,神色冷淡而疏離,“王爺,若戶部一案查實,您能否將外祖母的病情詳盡告知?”
蕭屹行道:“本王方才的話還不夠清楚嗎?”
一句話差點把孟鉛華氣到吐血,當即抓起一個靠枕就往他身上砸去——砸死你個不通人性的狗玩意兒!
蕭屹行不閃不避,由著她砸。
靠枕柔軟,砸不了多重,可那猛烈的氣勢,把孟鉛華的憤怒展現得淋漓盡致。
蕭屹行抬眼看去,看到她滿眼的冷意,一顆心瞬間像被蝎子蟄了一下,是那種煩躁入骨的疼。
他憤怒地丟掉折子,一把將人拽過來按在軟墊上,一字一句地道:“你想找死是不是!”
孟鉛華躺在軟墊上并不反抗,眼里沒有畏懼,只有譏諷,浸泡在寒潭中的冷意逼人的譏諷。
“王爺做錯了,此時應該掐脖子!這步驟我都記住了,您怎么能忘?”
一句話把蕭屹行氣得不行,她還在怨他,她一直在怨他!
他記起來了,自己從前確實掐過她的脖子,還有一回氣急了,扇了她一耳光,她怨他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怨歸怨,她可以哭,可以鬧,可以要自己補償,卻唯獨不能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這樣眼神,太過冰冷,是在宣告她對自己沒有任何感情……
“不許你用這樣的眼神看本王!”一拳砸在她頭邊的軟墊上。
“為何不許?你做了什么樣的事,我便怎樣看你!”一滴淚水從孟鉛華的眼角滑落。
“本王做了什么事?”
“你不講信用,隱瞞我外祖母的病情!”
“就為了這個?”
“是!”
“你……”蕭屹行氣得咬牙,不知要如何解釋這件事。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