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淺對季繁星道:“繁星,你別和他吵,是我自己要跪的,他沒有逼我。”

    季繁星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

    她想攙云淺起來,云淺卻不肯起來。

    季繁星哀求道:“紀霖崠,你帶她進去吧!”

    紀霖崠道:“云淺,你既然非要進去參加霖臣的葬禮,你自己做好心理準備!”

    說完,他轉過身,一抬手,安保立刻心領神會,全都后退。

    云淺知道紀霖崠是默許她進去了,于是,趕緊站了起來,撣了撣褲子上的灰塵,抱著花束緊跟身后。

    靈堂門口。

    云淺還沒進去,就聽到里面一片壓抑的哭聲。

    靈堂中央,停放著一尊黑色的靈柩,上面覆蓋著一層純白的絨布,每個人手中拿著一朵白色的花,坐在座位上。

    紀父和紀母統一黑色裝束。

    紀母神容憔悴,臉上沒有化妝,顯得尤其疲憊。

    她眼睛紅腫著,這幾天,忙著操持葬禮,她晚上幾乎沒怎么闔眼,人已經疲憊到極致。

    紀父則強作精神,時不時在和工作人員交談著什么。

    靈柩旁邊,紀老夫人已是哭得淚眼昏花,上氣不接下氣。

    紀老爺子不在。

    白發人送黑發人。

    他一定沒心情參加。

    云淺望著那尊靈柩,擰了擰眉,走了進去。

    她一進靈堂,瞬間受到了全場注目。

    所有人的都到齊了。

    門已經虛掩著。

    她推開沉重的石楠木門,發出了很大的動靜。

    所有人看向她,一見到云淺,紛紛變了臉色。

    紀老夫人抬起頭來,一見是云淺,面容鐵青,咬緊了牙根大聲地指著她質問:“你來......你來干什么!!”

    她原本哭得有氣無力,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全場雅雀無聲。

    只聽到紀老夫人壓抑卻悲痛的聲音:“是你害死了我寶貝孫子!你怎么還有臉來......你滾,你給我滾啊!”

    她一邊跺腳,一邊趕云淺走。

    云淺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卻也不肯走。

    紀母連忙走過來,扶住了老夫人:“媽,您別急......”

    她知道,云淺是紀霖崠帶進來的,可當著這么多吊唁的親戚朋友,她不想把場面鬧得太難堪:“她好歹也是霖臣的妻子,這媳婦也算過門了,她來參加葬禮,也是合乎情理啊......”

    她是不歡迎云淺來的!

    但她既然來了,紀母也沒心思趕她走了。

    紀老夫人卻紅著眼眶怒吼:“要不是她,霖臣能死的那么慘嗎!我都沒舍得敢看霖臣最后一眼!我聽醫生說......他......”

    她一想到醫生描述的紀霖臣身上的傷勢,就氣血攻心,一時情緒失控,朝著云淺猛撲了過來,狠狠甩了她一耳光,歇斯底里道:“都是叫你害的!你拿什么臉來參加我孫子的葬禮!他還那么年輕,你叫我們白發人送黑發人,都是你這個克夫的掃把星!!”

    “媽!”

    “奶奶!”

    紀父和紀霖崠走了過來,攔住了她:“這么多人還在場,你別失了儀態!”

    紀老太太:“霖臣還那么年輕,還沒有一個孩子,他還沒有當爸爸,他的人生還有大好年華,都叫這個女人害死了!我恨死她了!我恨不得她陪著霖臣一起死,給霖臣陪葬!”

    紀父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