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警察在“唰唰唰”記筆錄。

    云淺突然哭了起來。

    警察大驚失色,走到床邊,“怎么了?”

    他手忙腳亂要掏手帕。

    云淺道:“沒什么......我只是在想......那么多刀,他一定很痛......”

    她想到,紀母在整理紀霖臣遺容的時候,一直在喊痛。

    那是她疼愛那么多年養大的兒子,看著他身上那么多觸目驚心的傷,她當然心痛。

    ......

    兩天后。

    紀霖臣的葬禮舉行。

    云淺挑了一件黑色的套裝,準備去參加。

    陸玥趕到病房,見云淺已經換好衣服了,她嘆了一口氣:“淺淺,你不要去。”

    葬禮上,紀氏的親眷都到了。

    如今,紀家都知道,紀霖臣是怎么死的,為了誰死的。

    雖然,云淺不是害死紀霖臣的兇手,但紀霖臣是因她而死,這是鐵錚錚的事實。

    如今,紀家所有人都對她充滿怨恨。

    紀父紀母縱是再大度,也不可能再接納她了。

    紀氏其他人呢?

    也不會待見她的!

    她未必能跨得進靈堂一步!

    云淺道:“玥玥,我知道,但是你也別勸我了。”

    她不害怕那些人對她的憎恨。

    她也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面對所有人。

    云淺道:“我覺得......該死的人是我,我不該活下來的。”

    陸玥聽了,心里狠狠顫了一下。

    她知道,紀霖臣的死,給云淺帶去了多少打擊。

    她此刻的心理,無非是“幸存者內疚”。

    她一定寧肯希望,死的人是她,而不是這個結果,她不想因為她,給任何人帶去不幸。

    明明活著,卻因為活著充滿負罪感。

    陸玥道:“淺淺,你不要這么想。你知道的,很多時候,活下來的人,注定要承受更多。你現在能好好活著,是因為紀霖臣希望你好好活著!所以,你哪怕是為了他,更應該好好活著,而不是說這種話,讓人擔心。”

    云淺道:“對不起......”

    陸玥道:“淺淺......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云淺冷靜了下來,她倒吸了一口冷氣:“所有的一切,等到葬禮結束后再說。”

    清晨。

    突然下起了綿綿陰雨。

    整個天空灰蒙蒙的,陰暗潮濕。

    陸玥開著車,載著云淺朝著殯儀館開去。

    二十分鐘后——

    車子停在殯儀館停車場。

    有消息靈通的記者聽到風聲,然而殯儀館門口,安保森嚴得飛不進一只蒼蠅。

    云淺下了車。

    安保攔住了她:“你是哪位?”

    云淺道:“我是來參加葬禮的。”

    安保道:“你是紀家的人嗎?”

    云淺回:“我是紀霖臣的妻子。”

    安保的臉色變了變,很快冷冷道:“很抱歉,你不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