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頭搖頭說:“陳國....能查到的資料太少,誰把夏微舒葬在石棺里?是不是夏微舒本人從周口把陳胡公的墓遷到了道縣?這些歷史謎團不是短時間內能搞清楚的。”
“先不說這些了。”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
“我們把那個隨身印留下,其他的,所有東西都賣掉換成錢,然后趕快分錢。”
“有買家了?這么快?”我驚訝道。
“呵..”
把頭笑道:“只要消息傳出去,從我王顯生手里出來好的東西,都是搶著要,不存在沒人要。”
“誰?”
“錢老板?劉元寧?還是....”
把頭搖頭說:“錢老板莊子不對口,他雖然有錢,但只喜歡收藏佛教類東西,他對于青銅器高古玉不怎么感冒,不喜歡,自然就出不了高價,我們要賣高價。”
“至于劉遠寧.....我從朋友那里打聽到,他最近收了野路子一批貨,手里錢還沒倒騰開,也不合適。”
把頭敲了敲桌子,一臉認真的繼續說:“我是這么想的,這批貨里有田兄弟的股份,我推薦一個人,田兄弟推薦一個人,讓這兩人去爭,最后誰給的價高,咱們就賣給誰。”
啪塔。
田三久打了個響指,笑著說:“沒錯,王把頭說的在理,價高者得,我手下一幫兄弟也在等著分錢。”
把頭說了他想找的買家。
之前打過交道,就是香港那位李姓富豪(不是帶眼鏡那位,不是一個人,只是都姓李而已),我至今,還記得他家里掛的那副黃公望的巨型雪景圖,現在價值連城。
這個姓李的,喜歡收集古代各種小國的文物,他買去,全都藏進了自己的小庫房,沒事就去把玩一番。那次我們沒分到錢,因為紅姐拿著支票跑了,姚文忠也因為這件事很不高興。
干我們這個的,都有自己的銷貨渠道。
我們不收藏,收藏是大老板們的樂趣,我們就是賣錢,只有鈔票拿到手才高興。
田三久的渠道買家,是一個姓萬的人,行內有個外號叫“鬼萬厲”。
這人手上錢多,實力強,什么都敢收,兵馬俑都敢收,田三久在咸陽得到的明代鐵佛寺鐵剎,就是賣給了鬼萬厲。
這個人類似老學究,有黑白背景。
07年,文物局追索圓明園內的一件西周青銅器,“虎鎣(ying)”,當時在國外佳士得拍賣,雖然最后沒追索成功,但鬼萬厲幫了不少忙。
出貨地點暫時沒定,把頭和田三久還要聯系溝通,當時我是幫不上忙的,人都不認識我。
下午一點多,鐵蛋滿身酒氣,回來告訴我說:“兄弟,我幫你去看了,你說的鬼崽嶺小屋鎖著門,壓根就沒人,你也不用去了。”
“知道了鐵蛋哥,謝了。”
“嗯,那我走了,有事兒吩咐。”
胡爺去哪了....
他是護林員?還是有別的身份....想不通。
“魚哥,你下午有空沒有?”
“怎么,去哪?”
我說也不去哪兒,就是突然想出去透透氣。
“嗯...那咋們兩點半走,反正帶個帽子口罩也沒人能認出來,正好,我也想去理發店一趟,看看能不能幫我畫畫眉毛。”
“畫眉毛?”
“魚哥,你不是聽了阿春的話才這么想的吧?”我問。
魚哥馬上搖頭說:“不是,跟那女的有什么關系,我就是覺得不好看而已。”
“畫啥啊。”
豆芽仔插話說:“魚哥,你現在一看就像是壞蛋,男不壞女不愛,你畫它干什么?”
“滾。”
兩點多一點兒,我和魚哥換了身衣裳,帶著帽子口罩,坐上了從幸福村去市里的班車。
也沒什么明確的目的地,就是心情太壓抑,想透透氣,轉一轉,看一看。
陽光明媚,班車外景色很好,人們相互交談有說有笑,這和陰暗潮濕的地下古墓,完全是不相干的兩個世界。
到市里后,魚哥去了理發店,讓人給畫了個眉毛。
他出來后,我差點一口水噴出來,這什么?實在不好看,他像是眼睛上頭,爬了兩只黑色的毛毛蟲,魚哥一皺眉,更難看。
我去問了才清楚,理發店的理發師沒在出去了,給魚哥畫眉毛的小伙子是個小工,學徒,完全就沒手藝,瞎給畫的。
我又找來理發師,重新給他搞了搞,這次好了一些。
在街上溜達走著,我們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個古玩市場門口,這地方叫百萬莊古玩街。
我伸手一摸后褲兜,剛好,摸到了十多枚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