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免費,但只限秦都區啊,你要太遠的話我得另收費,要不然,我賣你一個花圈還掙不夠油錢呢。”
“知道了,走了。”
第二天沒事。
有個消息。
我從別人口中聽說白老爺子說了一個遺囑,他說自己死后不要火葬,要土葬,并且叮囑后代,一定要把自己葬在國棉二廠北邊的一塊荒地上。
又多堅持了一天半,在第三天傍晚六點二十分,在同輝醫院特護病房白庭禮老人去世了,他正月份去世,享年71歲。
按照這邊習俗,人死后隔天便要搭靈堂,要在靈堂外把老人之前用的一些東西燒掉,主要是被子枕頭衣服什么的。
當時市里不讓土葬了,但白庭禮年輕時白手起家創建了大禮堂,在本地有關系,花了點錢便擺平了。
靈堂地點設在老小區樓下,整個白家都在忙老人后事,她爸連夜跑外地找人去買棺材了,我給白事店老板打電話,告訴了地址讓他把花圈送來,然后忙前忙后幫白睫瓊搬東西。
白家老太太不停抹眼淚,將老人一些衣服被褥等東西收拾起來,然后我搬下樓送到靈堂。
“爺爺,去了那邊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什么話想說就給我托夢。”
火勢漸大,白睫瓊紅著眼向后退了一步,從我手里接過來了白老爺子生前穿過的衣服。
一件一件燒的,她燒完一件,我便從箱子里撿出來遞過去一件。
箱子快空了,當燒到最底層時是一件軍綠色的布外套,就是以前很老式那種衣服,我在這件老式外套的口袋里摸到了一個硬東西。
掏出來一看,是一個很扁的小鐵盒,鐵盒銹跡斑斑,上面印著一排紅色小字。
“西北國棉二廠科普委員會三組紀念。”
看白睫瓊跪在地上正看著火堆發呆,我快速將鐵盒塞到了自己衣服里。
“人死不能復生,節哀。”
白睫瓊抹了把眼淚,“謝謝你幫我忙。”
“不客氣應該的,你們這附近有沒有廁所啊。”我問。
她說:“樓上家里有,5號樓下也有個公共廁所。”
“那我去上個廁所,等下回來。”
出來靈堂,我快步走到五號樓進了廁所。
老小區公共廁所都是蹲坑,我進去后看到一個老頭正蹲著解手便出去等了。
我掏出來鐵盒拽了拽小鎖,發現拽不開。
這鎖不大,就比鎖筆記本那種鎖大一號,我把鐵盒放地上,找來半塊磚頭砸了兩三下砸開了。
這時正好上廁所的老頭兜著褲子出來了,我拿著東西進了廁所。
打開鐵盒,里面裝著一個塑料袋,能看出來塑料袋里裝著幾張照片和疊著的信紙。
照片是黑白照,已經微微發黃,看起來老人保存的很上心,照片一點折痕都沒有。
第一張黑白照片里有三個人,兩男一女,都很年輕,估計二十歲左右,一個男的濃眉大眼穿著老式綠軍裝,頭上帶著帽子,另外一個男的偏瘦一點,個子更高一點,那女孩梳著辮子頭,穿著花棉襖,站在兩男的中間,三人都在笑,背景是在棉花地里。
第二張照片背景應該是在某個工廠車間里,還是這兩男一女三個人,我發現了問題,在黑白照背景的邊角落有一輛小推車,車上放著一個黑乎乎的鐵疙瘩,湊近點看,好像是一尊佛像,這佛像只照進來半張臉,看不清全貌。
第三張照片是晚上拍的,光線很暗,照片中有一個人,這人的頭被鋼筆涂抹花抹掉了,只能看到身子,仔細看地上堆的白的東西應該是彈好的棉花,此外地上還放著一個手提式馬燈。
塑料袋里就剩下一張折疊的信紙,我拿出信紙準備打開看。
“喂。”
突然有人拍了我后背一下。
“過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