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下一刻宮宴捂唇,暗暗側頭去擦拭唇邊的鮮血。
他不要她看見自己這樣狼狽的樣子。
他怕她會心疼,他更怕自己看不見她心疼,索性就騙騙自己好了。
“怎么樣了?哪里不舒服告訴我,我已經找到了我娘親邀月,她能給我黑水晶,就一定也能救你的。”
“阿厭,你要好好的,我不想你死。”
遲厭,別死,不然我要如何自處?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都不會好過的。
“好……兮兒要什么,我就給什么,我不死……我陪著你。”
此刻的宮宴睫毛微顫,銀色的短發有些凌亂。
看起來軟軟的,肌膚蒼白毫無血色,大概是為了復活她時流了太多血的緣故。
他瘦了好多,跟她醒來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已經完全不一樣了。m.
那時候的他站在不遠處,看見她從棺材里爬出來。
眼中翻涌的激動,高大的身影就那樣遠遠站在那里。
偉岸沉默……一如當年總是冷沉沉跟在她身后的影子一般。
而如今他卻頹靡蒼白,坐在床邊對她虛弱地綻開笑意。
她看得出來,他的笑意是由內而外的,是他見了她,才有的神色。
站在門口的邪九跟了宮宴那么多年,很少見他有這樣輕松的時刻。
即便此刻站在床邊的少女不是禍兮小姐,但她也是禍兮小姐。
所以主上看她的眼光是不一樣的,跟剛才對秦妤小姐的態度簡直大相徑庭。
原來那樣冷漠矜貴的男人從來也只會為一人展顏。
“兮兒,可以坐我身邊來嗎?我其實有些不太適應現在的你……”
“可是一想到你是兮兒,我就還是很想要靠近你。”
“我知道你已經有新的生活了,可是兮兒不是記起來了嗎?所以……可不可以再給我一個機會?”
“兮兒,我舍不得死,我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自從生病以后,宮宴便很少說話,就算是說話也是惜字如金。
可是現在的他,恨不得跟禍兮說好多好多事情。
說自己這幾年等她的日日夜夜里,都在徘徊于地獄邊緣。
他查過了,既然她也是云灼。
不管她為什么會忽然變成云灼,她亦是他的禍兮。
兮兒是愛他的,兮兒負了他,傷了他,背棄他,要殺他……
可他還是好愛她,那樣的孤注一擲,那樣的毫無退路。
他的嗓音繾綣,手上的花漿已經擦掉了,但是掌心還有些紅。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她,抓住云灼的手,將她的小手納入掌心。
唇角漾開絲絲笑意,笑得像個得了糖的小孩。
“那就不死,我會救你的。”
“乖,先上床躺好。”
云灼一發令,執掌整個不夜堡,掌控宮家,權傾全世界的男人乖乖的點頭,哪里還有平常的冷傲矜貴。
一雙眼睛都沾在云灼的身上,然后看著云灼為他掀開被角。
他覺得自己簡直要幸福得冒泡了。
她在照顧自己,他死都值了。
一雙瀲滟的桃花眼從來冷漠,此刻卻亮晶晶的,男人耳尖也泛紅。
躺在床上又忍不住想要去拉云灼的手,卻被云灼突然拍掉:“躺好!”
“嗯。”宮宴點點頭,趕緊躺好。
“……”云灼:真他媽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