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算了。”
傅云熙偃旗息鼓了。
黎秋抿了下唇角忍住笑，故作認真地說：“哪天要不要去拍一下婚紗照？”
“這當然要了，必須拍。”傅云熙立刻接話，“這件事我來安排。”
“我要拍得十分唯美和浪漫，假如攝影師要求你一些動作，你不許拒絕。”
傅云熙聞言皺起了眉頭：“會是高難度動作嗎？”
“你又不是體操運動員，怎么會有高難度動作呢？”
傅云熙點頭了：“那沒有什么問題，不過你的婚紗我要我來選。”
“才不要。”黎秋否決了，“我是設計師，自己的婚紗當然自己設計了。”
他沉吟了下，“也行，但你一定要給我過目，而且我的西裝也要你來設計。”
黎秋沒好氣地說：“你的要求可真多。”
他笑了笑，捏著她的手掌摩挲了兩下低道：“以后想提要求的機會就不多了。”
心頭咯噔了下，“你說什么？”
話落就感覺握著的那只手力道驟然變輕了，她以為是他要放開手，低頭凝眸，驚駭地看見他的手掌正在以肉眼看到的速度變淡。
她驚慌失措地去抓住他，想問怎么回事，可卻抓了個空。右手直接從他衣袖穿了過去，而他已經不光是手掌在變淡，是整個身體都在發生變化。
腦中閃過不敢置信的念頭，同時聽見他低嘆：“秋，別哭。”
這才察覺自己居然滿臉都是淚痕，而且眼淚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傅云熙抬手想為她擦拭，但指尖觸到臉上卻沒有任何感覺，他眼神一暗，“我沒法給你擦眼淚了，不過能看見你為我流淚，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夠了。”
“傅云熙，你是故意的嗎？你說這番話是要我內疚一輩子吧，不過你放心，我也是在彌留之際了，玉菩薩的能量全都轉嫁到你身上了，可能等一會我也會和你一樣消散在這空間里，也就結束這一切了。”
此時傅云熙已經淡的只剩影像，連聲音都是縹緲的：“不會的，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的，無論是現在的我還是那個空間的我。所以你一定會回到現實，但是你要記得提醒我去拍婚紗照，還有我們的禮服都由你來設計，而且我要兩套西裝。”
語聲戛然而止，影像就如泡沫般消散了。
黎秋怔凝在原地，眼簾下還掛著淚珠，目光卻已失神。
她沒想過會親眼見證他消失，也沒想過這一刻來臨心會如此痛。這不是原本規劃中會發生的事嗎？
乍暖還冷，身體里不知從何處冒出一股寒氣來，冷得她牙齒都開始打顫。本能地雙臂抱緊自己，將身體縮到不能再縮，她不要被留在這里。
冷，太冷了……
這可能就是死亡前最后的感受吧。
漸漸闔上眼，外界的感知一并消失了，徹底陷入黑暗。
當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腦子一片空白，連自己名字都想不起來，也不知道身在何處。有個嘶啞的聲音在耳邊說話：“你看一下我好嗎？”
這個聲音好難聽，她不喜歡，于是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