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還是把心理醫生找來了,情況由傅云熙說明。
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這屬于應激性短暫失憶。所謂應激性短暫失憶是受到外部力量的傷害陷入一段時間較長的昏迷,人腦處于一種清空狀態,在剛蘇醒時對外界事物需要一個認知的過程。隨著熟悉的人、事、物慢慢融入腦中時,記憶之門也就打開了。”
“那這跟我頭痛又有什么關系呢?”
醫生淺聲道:“一扇門就那么大,如果人一個個走進來肯定很通暢,兩個人同時走進來顯得有點擠,但如果一下子涌進來幾十個人呢?那扇門還不得擠破。專業來說,就是你接收的信息量太多了,你的腦子消化不了就發出抗議。”
黎秋愕然,還會這樣?
傅云熙開口詢問:“那這屬于心理疾病嗎?”
醫生沉吟了片刻后道:“理論上算是,但更多屬于神經科的問題。”說著還朝柴晉看了一眼。
柴晉摸了摸鼻子,笑罵:“我神經科不背這鍋,什么時候有過這樣病歷了?”
心理醫生也笑了,“那也不是所有的異狀都歸類于心理病的。相反的,我認為傅太太的心理承受能力極強,在這種情形下還能通過自行梳理把每一條信息都理順。就好比一群人擠進了一間狹小的屋子,合理利用有效空間把每一個人都安置好可不是件容易事。”
“得!我說不過你們心理醫生。”柴晉假裝舉雙手投降狀。
傅云熙沒心思理會他們的嬉笑,斂眸看向黎秋發覺她又闔上了眼,吃驚地沉聲而喊:“柴晉,快看她怎么了?”
柴晉走近兩步仔細觀察后沒好氣地壓低聲道:“她是個人,是人就得休息睡覺。剛才那一陣頭痛可不得耗掉她不少體力,加上她還是傷者,你難道要她當個鐵人就陪你聊天?”
傅云熙聞言先是心頭一寬,沒事就好;繼而朝著柴晉佯踢了一腳,“不是稱有什么破研究報告要寫嗎?怎么還杵在這?”
“嘖嘖!”柴晉搖搖頭,對心理醫生說:“看見沒?過河拆橋就是這種。”
還是心理醫生厚道,笑了下對傅云熙叮囑:“傅先生要多留意傅太太睡醒后的精神狀態,最好是循序漸進地信息輸出。”
傅云熙點頭輕應。
黎秋這一覺睡得十分沉,醒來眼前一片昏暗,只亮了床頭的燈,居然已經是晚上了。眼珠轉動左右看了看,發現靠坐在旁邊椅子里埋頭辦公的傅云熙。
他把筆記本電腦擱放在腿上,屏幕的光將他的臉照亮,似乎面色凝重。
本不想打擾他,但肚子不受控制地咕嚕而叫起來。
傅云熙抬起頭看見她醒了,眸中閃過欣喜,立即挪開筆記本起身過來,“是不是餓了?”他從床頭柜上拿起一個保溫盒,蓋子一開就聞見香味了,等見他拿碗在盛發現是粥,而且還是白粥。
皺了皺鼻子,有些嫌棄的表情。
剛好被傅云熙扭頭看見,嘴角微彎,“你剛縫過針,不適合沾油膩。等明天早上給你在粥里加肉松。”
黎秋聽他清淺的語聲微微揚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