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秋氣急敗壞地指著他鼻子怒喝:“你說誰是生物來著?”
杜鈺將她上下打量:“難道你不是生物還是死物?不至于吧,都還在動呢。”
“好……好……好!”黎秋連說三聲“好”,轉身就想走,沒料腳尖不小心踢到了他的樂高,一下將那剛拼出初貌的藍色車子給踢散開來。
頓時空氣安靜了。
杜鈺的臉上一點點浮出憤怒,驀的抓起那樂高就朝墻上砸去。
即使早有心理準備,黎秋還是被嚇了一跳,只見那樂高砸在墻上全部飛散而開,有幾顆朝她的臉射來。本能地抬手護住了臉,只覺手臂上一刺痛,放下手時發現竟被飛彈的樂高塊給擦破了皮,立即滲血出來了。
這一突發狀況完全不在意料之內,但也真正惹惱了黎秋。她走到杜鈺面前,抬起受傷的手揚聲而斥:“道歉!”
杜鈺的視線落在那鮮紅處,頓時目光縮了縮,卻緊閉著嘴不作聲。
黎秋越發生氣,一把扣住他的手臂再出聲質問:“你為什么總要用砸的?那輛車子明明沒有拼錯,你卻說錯了然后砸掉了它;如今我不過是不小心踢到,只要把部分還原就行,你卻直接將它砸墻上砸爛了,不應該為這件事道歉嗎?”
“我應該怎么道歉?”杜鈺問,態度認真。
黎秋沒好氣地反問:“難道你連道歉都忘記了嗎?”
“我……從沒道過歉。”
黎秋一愣,他這話倒好像是實話。以往的他將那黑暗的一面隱藏起來,露于言表的都是溫和、輕松的一面,無論是生意場上還是生活中,他真的好像不用跟人道歉。可現在難道還要她來教他說“對不起”嗎?
心念剛轉過,就聽見杜鈺突然道:“對不起。”
黎秋訝異地抬眸,這算是在給她道歉了?只見杜鈺在撞上她視線時目光閃爍,不敢看她,儼然不再是剛才那個跋扈發怒的人了。
怒火頓時消散了,擺擺手,“算了。”重新走回門前去研究那扇門,他說這門落了鎖,那鎖是在外面嗎?
陳冰從這里出去,就意味著通往外界的門也在另一邊。所以她想離開,必須得先破這道門才行。橫了眼還僵站在沙發前的杜鈺,本還寄望于他,可他的脾氣現在變得陰晴不定。
余光中瞥見杜鈺在往這邊走,她沒回頭,只當沒發現。
很快腳步聲來到身后,聽見他遲疑地問:“你是要開這扇門嗎?”
黎秋想了想不答反問:“你能認真回答我幾個問題嗎?當作對它的補償。”把手臂上的傷揚了揚。
杜鈺眸光凝了凝,竟還真的點頭了。
“你對這房子熟悉嗎?”
杜鈺搖頭,“我就只在這里。”
黎秋一愕,他的活動范圍就只在這個空間?不太信地再次確認:“這扇門那邊你一直沒有去過嗎?”
杜鈺看了眼門,“沒去過,但如果你想要開門的話我能幫你。”
“你會開門?可是這門把轉動不了呀。”
“門把不是轉的,是往里按兩下再往外拉,門就開了。”
黎秋暗暗吃驚,抱著試試的心態按他說得去做,“咯”的一聲響,門果真應聲而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