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噩地知道,自己是脫離出夢境回到現實了。
目光驀的一怔,在客廳餐桌處有個身影趴在桌面上,看背影像極了傅云熙。環看周旁的空位,雖然說她躺倒了占了整張沙發,但還有空余的單人位,怎么著也比趴在餐桌上舒服吧。
從沙發里翻身而起,驀的腦中閃過兩個字:印章。
醒得太快了,她也沒聽見有誰解釋那印章的作用,如今越加證實之前是在做夢了,那這個“印章”應該也是虛構出來的吧。
無法解釋為何她一邁進那扇門就發生了轉折,可夢里墻上的鐘卻有具體時間。3:45這個時間點如果印證到現實中的話,就發生在傅云熙與木驍回來之后。
黎秋拍了拍腦門,告誡自己別胡思亂想,再這么渾噩去想的話她都要認為夢里發生的事都是真的了。
起身而走,經過餐桌時刻意放輕了腳步,在她慶幸沒吵醒傅云熙的同時突然頓住了腳步。為什么他不像以往那般敏銳?
記得傅星辰曾說過,敏銳的神經已經成為了他們的本能。尤其這是在木驍的別墅,傅云熙怎么可能如此放松毫無戒備地就入睡?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回身走到傅云熙身旁遲疑了下,伸手去推。就下一瞬她渾身僵硬了,這……她的手居然觸碰不了他!
眼看他就在眼前,可是在她的手要觸及他身體的瞬間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壁阻隔住了她,無論她怎么使力都沒有用。忽然意識到什么,回過頭看向沙發的位置,頓時血液凝固住。
那躺在沙發里安然入睡的人不正是她嗎?
停頓的思維重新運轉,漸漸明白她還沒蘇醒,是還在夢中。
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夢中夢。
既然知道是夢里,也就沒那么擔心了,這會兒傅云熙應該是感覺不到她的存在的。隱約聽見樓上有人聲,抬頭看了看,應該是木驍在與誰說話吧。
她本不想上樓,即便是在夢里偷聽別人說話也不是一件好事,可是突然砰的一聲碎響,隨即便聽見一道尖銳的驚呼。面色一沉,上面發生什么事了?
再不猶豫,疾步上樓。聲音是從那間病室里傳來的,等黎秋走近了便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說:“你惱我也沒用,此刻他們都因為吸入熏香而在樓下昏睡,這是你接近她的最好時機,只要你同意,我可以立刻把她帶上來進行催眠。”
“誰給你的權利來作我的主?滾出去!”木驍沉怒的低吼聲飄來。
這還是黎秋第一次聽見他發這么大的火,也聽出說話的是那旗袍女人,可那番話的意思是她和傅云熙都被迷暈了?
正冥想間,旗袍女人從房間里走了出來,還是穿著白大褂,一臉難過的表情。
黎秋故意沒躲,就是想看她會不會看見自己。直到越過身旁也沒投來一眼,于是肯定在這個夢境里也沒人能感知到她。
猶豫了下,抬腳走進門。見滿地都是碎片,木驍坐在床內頭發凌亂,臉色陰沉,眸光間盡是怒意。不遠處管家正蹲在地上,愁眉苦臉地撿碎片,一點都不敢吱聲。
轉身欲走的一瞬,聽見木驍輕問:“我能接近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