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則然沉默幾秒，跟我解釋：“祭祀之后，魂魄融合，這輩子的許多事都記不清了。”
“嗯？”
這輩子？
他接著說：“反而是跟在仙主身邊的事愈發清晰，安安，其實，我也在排斥。”
“你也在排斥？”我略一思忖，便明白他的意思。
他這輩子原跟我一樣，是一個有自己獨特經歷和記憶的人，并不是簡單的，沒有思維的容器。
“祭祀之前，我對前塵往事，只是略有些印象。”他抱緊我，“那時，我心中最強烈的感情是我心愛的姑娘在等我，我得找到她。”
“但我不知道她的面容和長相。”
這是我和他的不同之處，我完全沒有仙主的記憶。
他……比我難。
“祭祀那夜，魂魄合體，鎮北仙的大部分記憶對于來說很陌生，像是我的身體里有兩個人。”
“我唯一能愉快接受的就是我終于知道，我心愛的姑娘是誰。”
許則然嘆息道：“我同你說過，你是新芽，我也是，我愛的是你，不是因為你是誰的轉世。”
我抱緊他，很心疼他。
我只是知道我的身世，并沒有被人占領身體的感覺。
“我漸漸接受了我的身份，身體的人格撕裂的感覺逐漸消失，但也有后遺癥。”
許則然面色復雜，“我對我這輩子從小到大的經歷愈發陌生，甚至許多事都記不得，而鎮北仙的記憶就像是釘子，死死地釘進我的腦袋里。”
他的下巴抵著我的肩，眼中有痛苦。
“這輩子，對我來說快要成為一個不真實的夢，唯一讓我覺得真實的就是你。”
我心疼的不行，同時也內疚。
我只顧著我的痛苦，就從來沒想過他也會難受。
心中涌現一腔柔情。
“所以，我不記得套這種東西。”許則然總結完，還很上進，“今后，我會補充這方面的知識。”
“……”
一腔柔情被這句話擊了個稀碎。
我的情緒剛到位……
“略過這個話題，我們說正事吧。”
許則然疑惑看我一眼，我覺得他能感覺到我的情緒轉變，就是想不通原因。
所以他在猶豫過后，真的跟我說起正事，“我聽黃老太爺說，你今日去見了賣鬼人，得到不少消息，可想好如何利用這些消息？”
“當然想好了。”我把我的打算跟他說了。
“讓陰差去捉拿這些小鬼，逼迫養鬼人現身。”許則然肯定了我的想法，“可行。”
我高興地抱住他的胳膊，“所以，我只需要等著養鬼人忍不住時，來找我。”
從劉怡那邊得到的聊天記錄來看，養鬼人可不是個能忍的脾氣。
“那你想好怎么對付個養鬼人了？”許則然低頭親我。
我往他懷里縮，“嗯，到時候請你看場大戲。”
黏糊一陣，我在他懷里睡著，還是許則然第二天早上叫我吃飯，我才醒。
吃過飯，他開車送我回學校。
路上我就開始緊張。
自從上次把仙家們忘在劉世昌家門前，我就沒回過堂口，其他人好哄，主要是黃老太爺。
我心中忐忑，開門時，手都有點抖。
推開門，我做賊似的先伸腦袋往屋里看，仙家們都沒在客廳。
我松口氣，進屋，關門，轉身，僵住了。
就這么幾秒的功夫，黃老太爺已經坐在沙發上，面目威嚴的看著我。
“你還知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