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秦月什么時候能醒來？”
看到瓷娃娃一般一動不動的秦月，段清揚揪心不已。
她一日不轉危為安，自己就一刻沒辦法放下心來。
“說不好，可能今天晚上，可能明天，也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
雖然手術她做得小心翼翼，也做得很成功，但是，她又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也說不好啊！
“她嘴唇那么干，你去給我倒杯水來！”
段清瑤讓段清揚倒來了一杯水，然后將干凈的紗布浸濕，然后一點一點擦拭秦姑娘的嘴唇。
“姐姐，讓我來吧！”
站在一旁看著的清揚忍不住開口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替秦月承擔一些痛苦。
如今，既然不能承擔，能為她做一點事情，那也是好的。
“你一個大男人，笨手笨腳的，可以嗎？”
若是拿刀拿槍，她絕對不會懷疑自己的弟弟絕對會是沖再前頭，最不怕死的哪一個。
可是這么細的活，弟弟真的能行嗎？
“放心吧！姐，名師出高徒，你可別忘記了，我可是跟著你學過醫術的！”
不等姐姐答應，段清揚已經擼起袖子，接過了姐姐手中的水杯和紗布。
只見他學著姐姐的動作，先是蘸濕了紗布，輕手輕腳的擦拭秦姑娘的嘴唇。
段清瑤還真沒見多弟弟的這一面。
看來，是她多慮了！
清揚若是不當將軍，不帶兵打仗，想來，也會成為一個出色的，救死扶傷的大夫！
“這兒就交給你，我倒貴妃榻上歇會，有事情叫我！”
與其兩個人在這里耗著，倒不如輪流休息。
段清瑤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伸懶腰，打算讓清揚守上半夜，自己守下半夜。
“姐姐盡管放心歇息，這里我會看著的！”
今日的夜晚，格外的寂靜，也格外的漫長。
段清揚喂完了水，將杯子擱到了桌子上，又走回秦月的身邊坐下。
“秦姑娘，今晚的月亮好亮啊，你比過生辰的那一晚的月亮還要圓，還要亮，你就不想起來看一眼嗎？你不是說，看到滿月的時候，你就覺得格外的幸福嗎？”
“大漠的天，比這還要藍，大漠的月亮，也比這兒的要大！你不是說過，想去大漠看落日，看月亮嗎？等你好了，我帶你一塊兒去！”
“其實，大漠還有一處絕佳的風景，那是你從來沒有見過的。你知道是什么嗎？那就是胡楊林。胡楊樹是一種很特別，很堅強的樹，無論是多么艱苦的條件，哪怕是在沙漠里，只要給它一條縫隙，它也能長成一棵參天大樹！在沙漠里，一棵胡楊樹，你知道有多大嗎？就算是我們兩個人也未必能環抱它！”
“秦月，等你好了，我一定會帶你去看胡楊林！你一定會震撼于它們的壯美，震撼于它們的生命力！”
段清揚自說自話，從大漠說到江南，從胡楊林說到柳樹，從禿鷹說到南方的鸕鶿，他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看到的，聽到的都說給秦月聽。
在段清揚沒有注意的時候，秦月的手指頭微微動了一下。
或許是因為說累了，段清揚居然趴在床頭睡著了。
“清揚，你去睡一會，這兒我守著就好！”
就在段清揚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已經小憩一會兒的段清瑤走了過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姐，你去睡吧！這兒我守著就好！”
警覺的段清揚突然驚醒，瞌睡蟲一下子全跑光了。
他怎么就睡著了呢？
“我睡足了，精神得很。天就快亮了，你趕緊去休息一會。秦姑娘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轉危為安，你千萬不要把自己給累垮了！”
聽到這句話，段清揚這才起了身。
他不放心地看了秦月一眼，這一晚上，她就像是睡著一般，雖然沒有任何的異常，但是也不見任何的好轉。
“姐姐，秦姑娘不會有事吧？”
他和她說了這么多的話，用盡畢生所學，將所有的事情和景色說得那么繪聲繪色，他甚至覺得，茶館里說書的甚至都比不上自己說得精彩。
若是秦姑娘能聽到自己說的話，一定會醒來才對！
“沒有事就是最好的消息！”
段清瑤輕輕摸了摸秦姑娘的額頭，又診了診她的脈搏。
雖然人依舊沒有醒過來，但是至少脈搏跳動得已經平穩了許多。
“秦姑娘外柔內剛，我們都應該相信她！”
縱使段清瑤并不認識秦月，可是從目前的種種看來，她是一個不容易認輸的人。
這樣的人，除了自己放棄自己，要不然，誰都拿她沒辦法，哪怕是閻羅王也不可以。
“你趕緊去睡吧，說不定明日一早你醒來，秦姑娘就醒了。”
段清揚點點頭，但愿吧！
太陽如同往常一般升起，溫暖的陽光就像金子一般灑在院子里，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可是，秦府卻是如同籠罩在陰霾之中一般，一點也美好不起來。
“月兒怎么樣了？”
這才一大早，秦大人夫婦便著急地趕了過來。
看到他們紅得像兔子一般的雙眼，段清瑤就猜到了他們肯定一夜沒睡。
可憐天下父母心！
縱使秦大人平日里再囂張跋扈，再蠻不講理，但是至少這個時候，確確實實像是一個慈愛的父親。
“秦姑娘還沒醒。”
段清瑤側了側身子，好讓秦大人和秦夫人看清楚床上一動不動的秦月。
“安王妃，你不是說，手術很成功，如果順利的話，昨天夜里月兒就能醒過來嗎？”
為了等這一刻，他們一晚上不敢合眼，恨不得也寸步不離地守在秦月身旁。
可又擔心他們此舉會影響到段清瑤的休息和照顧，所以這才作罷。
“沒錯，手術是做得很成功。按道理，也是時候該醒了。可是，若是秦姑娘一心求死，她壓根就不想醒過來，就算我醫術再高明，又有什么用?”
段清瑤一語雙關，意味深長地說道。
“月兒肯定是害怕一醒來，你就要逼她入宮！”
秦夫人抹了一把眼淚，心痛的說道。
“哎！都什么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