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寒大人求見。”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過后，是小太監前來通報。
聞言，淑妃睜開眼睛，閃過一絲意外。
他來干什么？
“不見。”
淑妃揮揮手，再次把手遞給婢女，在指甲上涂著蔻丹，坐在躺椅上閉目養神，好生愜意。
“娘娘倒是快活。”
突兀地響起一道低沉的男聲。
“這座京城還沒有我見不到的人。”
說話如此囂張，定是寒凌楓無疑。
淑妃微微皺眉，看到不遠處那道討人厭的身影，諷刺笑道：
“我還以為寒大人至少有些常識。”
說到一半，她的聲音里透著股刻骨銘心的恨意。
“殺了我的孩兒，還敢出現在眼前！”
淑妃抬手在扶手上重重地一拍。
寒凌楓不以為意，他并不覺得淑妃有多愛齊慕白這個兒子。
看她這般悠閑地涂著蔻丹，還有心事關心院中的花草，就能知道她至少沒有自己表現出來的那么憤怒，那么痛苦。
“娘娘不要忘記了。現在的京城誰是主人。”
對著她這么猖狂也是沒誰了。
淑妃眼睛一瞪，嗆聲道：“你這個罪臣之子，注定不能繼承皇位，也入不了皇陵！你用什么態度與我說話？”
饒是寒凌楓這個快斷情絕愛的也都被氣笑了。
“我入不了皇陵，齊慕白就能入得了了？”寒凌楓失聲笑道，“他犯的是謀逆的滔天大罪，你身為罪人的母親，還有臉說我？”
淑妃被懟地一怔，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找回了自己的節奏。
“我不過是正妃，此子是為皇后教養，不關我的事情。”
事情對自己不利，瞬間撇清關系。
淑妃這人太過狠辣，連半分母子情誼也不講，不知道齊慕白在底下聽到是什么感受。
他被這個女人毀了一生，到最后也只是落了埋怨。
寒凌楓開始同情這個死對頭了。
“可笑至極！”他不想跟眼前這個女人說更多，沒說一句話都像是精神污染，“你是齊慕白生母的事情不可改變，連帶著你活著的孩子也沒有繼承權，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
“否則這大周再也沒有你們一席之地。”
他說得很直白，想要打碎淑妃的期望。
但寒凌楓預估錯了淑妃的不要臉程度。
看著寒凌楓的背影消失在門洞后，淑妃撤下臉上憤怒摻雜著絕望的表情，露出一副癲狂至極的笑容。
不得不說，不管是齊慕白，還是淑妃，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都有嚴重的神經病。
為了他人的安寧，就要關進精神病院看管。
按遺憾的是大周沒有瘋人院。
也不可能把皇子還有貴妃關進去。
以至于讓他們搞事情害人。
淑妃經歷過二十多年的宮中沉浮，知道各種害人的手段，怎么折磨人怎么來。暗戳戳地想著怎么用在慕容雅雅的身上。
她知道皇室歷代遺傳的瘋病。
只要去除慕容雅雅這個人性血庫，就能摧毀寒凌楓的意志，就能讓她的人登上皇位。
想到這里淑妃笑得越發癲狂，本來就大的眼睛，瞪地如銅鈴一般，看著十分嚇人。
一旁的宮女太監看得腳底直冒寒氣。
另一邊，寒凌楓剛從淑妃的住所出來，走過一個拐角，突然有個小豆丁撞了上來。
錦衣華帶，長相貴氣，眉眼很是眼熟。
抬頭見是寒凌楓，小豆丁一癟嘴，像是要哭。
“是誰？”這句話不是問小豆丁，而是問一旁的太監。
太監認得寒凌楓，垂著腦袋不敢抬頭，聲音明顯能聽出來在哆嗦。
“稟寒大人，是五皇子。”
太監快要哭了。
怎么在這里遇到這個煞神。
他緊緊抱住五皇子的肩膀護在懷里。
生怕寒凌楓突然出手，要了自己小主子的小命。
“大人，五皇子還是個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
寒凌楓面無表情，雖然他惡名在外，但也沒有狠毒到殺掉什么都不懂的三歲小兒。
他緩緩蹲下，與五皇子平視，眼底不帶任何感情，猶如死寂的河水。
小豆丁的眼眶里掛著豆大的眼淚，被嚇得魂不附體。
“還是第一次見你。”五皇子是寒凌楓被流放后出生的，自然沒有見過。
他的眼神停留在五皇子的腰間，直接問道：“你的玉佩呢？”
五皇子已經被嚇傻了。
不知道眼前這個可怕的大人在問什么。
“先皇還未贈下玉佩。”這句話還是那個勇敢護住的太監代替回答的。
寒凌楓微微一愣，沒有玉佩？
怎么可能？！
難道他猜錯了？
如果不是五皇子，那到底是誰？
抱著一腦袋疑問，寒凌楓起身離開，太監如釋重負來著五皇子逃也似地跑了。
寒凌楓在心中細數被贈下玉佩的人。
大皇子齊暮魚、逃跑的二皇子齊暮春、死掉的三皇子齊慕白，還有被卡在半路的齊暮云，一共是四人。
他了解齊暮云，不是那種會用下三濫手段威脅他人家眷的人，就算是他背叛，齊暮云也沒有做什么過激的事情，只是把他流放到西北。
如果把正人君子擬人化，說的就是齊暮云。
而大皇子齊暮魚對政事不感興趣，喜愛詩詞歌賦，平時逗逗鳥，養養魚，也不太可能。
齊暮春逃離京城，正在往北方趕去，前方追趕的隊伍一直在傳來密報，也不太可能是他。
就剩下齊慕白了。
許是他的玉佩落在了淑妃手里？
寒凌楓想了半天，還是覺得不對勁，過了幾秒，這種不對勁的感覺猛地加劇。
“空！”
心臟放緩節奏，重重地一跳，寒凌楓覺得一陣窒息，面色刷白，抬手捂住胸口。
這是什么情緒？
恐懼中摻雜著極度的焦慮，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寒凌楓眼皮一翻，就地昏厥倒地。
“主子！”
寒棋寒書大叫一聲，急忙上前。
就在一刻鐘前，在寒家。
慕容雅雅被下屬的喊聲驚醒，她急忙合上外衣，打開房門。
“何事？”
她看著眼前的小廝，眉頭緊皺。
這人是寒陌身邊的人。
“夫人，少爺不見了！”小廝白著一張臉，眼下一片烏青，顯然是整夜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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