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對老金的話半信半疑。
1988年科爾在選秀大會被太陽選中進入聯盟，在NBA已經摸爬滾打了20多年。
甭管媒體如何宣傳NBA，給NBA球員鍍上一層金燦燦的外衣，身在其中的科爾知道，這里絕沒有大多數人想的那么美好。
熱血、自律、友情、勵志等等，更多出現在NCAA大學，高中校園籃球，那是更為純粹的地方。
進入NBA這個名利圈，美好的東西只是一部分，還有相當多一部分給了暴力、色情、賭博，爭權奪利，冷酷無情，可以說是黃賭毒俱全。
這些往往被掩蓋，就像NBA球隊的更衣室，永遠只對媒體、公眾開放一小會兒，大部分時候都會關上門，藏起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作為一個以黑人球員為主體的體育聯盟，這里大部分球員是個什么德性，科爾再清楚不過。
如果說老金屬于混子，那他起碼是個兢兢業業的老好人混子，在球隊能起到正面作用，帶來良好的球隊氛圍。
而有些球員哪怕球技出色，數據出彩，在球場上呼風喚雨，萬千球迷喝彩，那到了場下就是不折不扣的混蛋。
要不是有籃球這項技能，他們對社會基本零貢獻，甚至負作用，比如他曾經在公牛的隊友丹尼斯-羅德曼。
該說不說，在科爾看來邁克爾-喬丹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只是在球場上這個混蛋太能打，球場下混蛋歸混蛋，他的偏執、好勝心和暴君性格，畢竟促進了全隊的進步，是起到正面作用的。
一群由混蛋組成的團隊，往往需要一個更大更暴力的混蛋約束眾人，鞭策大家朝著勝利和成功前進。
這就是為什么很多看上去溫文爾雅、西裝革履的教練，事實上都脾氣暴躁、臟話連篇，放在日常生活中都不算是正常人。
因為你不這樣，根本無法獲得那些老黑的尊重，他們會覺得你軟弱、好欺負，就會不聽你的。
籃球場是一個很弱肉強食的地方，大部分球員大學都沒讀完，又一夜暴富，你指望他們能有什么高尚的品格和素質？
在科爾印象中脾氣最好的教練是菲爾-杰克遜，很少大吼大叫，經常坐在場下一言不發，有著超群的定力。
因為杰克遜在場下有著非凡的制衡能力，能因材施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從超級巨星到角色球員，從球隊老板到場下的員工，人際關系打理的好好的，犯不著搞暴力壓制。
可即便是菲爾-杰克遜執教的球隊，科爾作為親歷者也深知，他們沒有到球員們會自覺加練新戰術，共同進步的地步。
NBA球隊說穿了是職場，而且是薪資很高，流動性也很高的職場。
誰會和明年可能就不在一起工作的同事，自覺加班共同開發沒影兒的新項目呢？
所以聽金休斯說快船的年輕人每天會加練戰術跑位，一起琢磨、學習傳切戰術。
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這不是天方夜譚呢？
他們不去夜店研究一下泡妞技術和賭博策略就燒高香了，下了班還繼續鉆研業務，簡直就是開玩笑。
金休斯知道科爾不信，他繼續道：“這就是快船隊的氛圍，一切都是自發的，球員們想進步，想贏球，就會靜下心去鉆研，就這么簡單。”
“斯瑪特不會逼著你們去贏球，拿下比賽？”
“當然不了，斯瑪特先生從不在乎輸贏。實話告訴你，他也沒讓我們一定要招助理教練，但我實在是老了，沒辦法給球隊幫助，不得不求助于你。”
科爾還是不敢相信，對于斯瑪特其人，他既有過接觸，也聽過很多傳言。
一種傳言說他為人慷慨異常，瀟灑自由，對籃球有著極高的天賦，看人非常精準，做事大刀闊斧，言出必行，很受球員、員工的愛戴，斯特林對他極度信任。
還有一種說法是這個人善于弄權，陰謀奪取快船隊的所有權，已經操縱了斯特林，打壓快船管理層，收買人心，搞一言堂，摳門的要死天天去球隊食堂蹭飯從不給錢，還拿球隊的一次性杯子和衛生紙回家用……
前一種說法，是從快船員工、工作人員、球員那里傳出來的，科爾覺得可信度還是比較高的。
而第二種說法，是科爾從推特上看來的，這些言論的濫觴都指向那個神秘的賬號“NBA-Batman”。
科爾算是NBA-Batman的忠實粉絲了，他不是因為NBA-Batman的八卦而粉上的，而是對那些賽后分析報告非常著迷。
只不過NBA-Batman推特上的內容兩極分化的很厲害，一涉及到球隊交易、變動，相當準確。
可一旦發球隊八卦，尤其是快船隊的八卦就異常夸張，球隊三天兩頭政變，斯瑪特今天奪權明天裁員。
連帶著一些NBA推特號有樣學樣也開始搞一些夸張新聞，昨天科爾就在推特上看到有人發“庫里在更衣室遭詹姆斯-哈登槍殺，后復活要求斯瑪特-閔裁掉哈登”，這TM什么跟什么。
NBA-Batman上除了快船新聞外，一切都是可信的。
科爾以自己的判斷力，加上和斯瑪特為數不多的幾次電話、接觸，認為第一種說法是可靠的。
現在，金休斯告訴他快船全隊都渴望勝利，球員們都自發訓練、開發新戰術了，他的心一下子被打動了。
他決定去洛杉磯，去快船隊看一看，接受斯瑪特的面試。
或許快船真的是能讓他實現王霸之業的地方。
于是，科爾告知金休斯自己愿意去快船面試，抽了一天的假期前往洛杉磯。
1月2號和3號，快船隊正好有兩天沒有比賽的時間。
3號這天，快船全隊在訓練中心組織訓練，科爾到中心來參觀。
上午快船隊進行戰術訓練，科爾發現斯瑪特并沒有到訓練中心來。
腳踝做了手術的庫里可都來了。
他問金休斯：“斯瑪特先生不來嗎？”
金休斯道：“你放心吧，中午吃飯，他肯定會來的。”
聽老金這么一說，科爾心頭一顫，心想難道第二種傳言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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