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

  暈厥的云震嶸被抬走,當場關進詔獄之中。

  而云震嶸對傅家的指認,帝高祁自然是讓太師馮鶴嚴加調查!

  馮鶴立即安排人前往傅家、九皇子殿、乃至李府搜尋。

  若真是結黨營私,定然會留下證據!

  只可惜……

  不論任何的調查,傅家人人清正,無一處可詬病之處。

  其余宮殿也沒搜出任何問題。

  說到底,一切不過是云震嶸的片面之詞。

  但也有人認為,將死之人其言也善。

  加上帝高祁還多疑。

  傅家、帝臺隱、李雷霆一家,到底是被停職調查。

  云丞相府。

  所有傅家人坐在大堂,包括雍帝陸盛雍。

  傅瑜君不在。

  云震嶸被抓走后,她說著沒事,卻去聽雨軒中,收拾云震嶸送她的一切物品。

  云震嶸親手做的竹蜻蜓。

  云震嶸親手為她栽種的荷花。

  云震嶸特地為她尋來的畫作。

  連一支用的毛筆,飲水用的杯子,都是云震嶸精心為她準備……

  處處都是云震嶸愛她的證據。

  但處處也是云震嶸騙她的證據!

  傅瑜君將所有東西全數收起來,有的塞進紙箱中,有的直接毀掉。

  傅家人,必須拿得起放得下!

  只是傅崇堅坐在大堂上,想到傅瑜君那身影,就心痛如錐。

  那是他唯一一個女兒!

  從小當做金雀一般養大的女兒。

  可就因為撿云震嶸回府,害得君兒受了這么多年的苦,所嫁非人!

  她看似堅毅,實則只是不想讓他們擔心。

  她被一個渣男騙了這么多年,心里到底得有多苦。

  是他害了君兒,是他害了君兒啊!

  陸盛雍坐在一旁,親自給他端了杯茶,安撫:

  “傅老,別想太多,瑜君不會怪你。

  如今沉冤得雪,也算是好事。”

  他與傅瑜君是被設計,那傅瑜君往后不會再背負紅杏出墻之惡名。

  云初鷺、云澤天二人,也不會再那般受人詬病。

  只是傅瑜君一個女子心理上的創傷……

  陸盛雍照顧著傅家人,他心中卻更是沉重。

  饒是沉冤得雪,可這一場掀開黑暗的光明,終究來得太遲。

  遲了17年。

  坐在一旁的傅云燃則嘆息:“我們真笨!自詡聰明,卻被云震嶸騙了這么多年!”

  之前云驚凰在馬車中就提醒過他們,可他們到底是半信半疑。

  沒想到凰兒說的全都是真的!

  他們口口聲聲說對凰兒好,可卻沒有給予萬分的信任。

  而凰兒口口聲聲冷漠,不理他們,做的卻全是幫助他們的實事。

  他們傅家男兒自詡聰明,實則蠢笨如豬!

  幾個堂堂的大男人,自詡能力非凡,卻沒有保護好任何一個傅家女子!

  對不起凰兒,也對不起傅瑜君!

  真是該死!

  大堂里籠罩著無比低壓之氣。

  云驚凰走進大堂。

  之前她硬是被摁去房間里坐著,由紅霜與春蘭檢查她的身體,有無擦傷。

  此刻看到她來,傅家眾人皆抬眸落向她。

  “凰兒……”

  幾個大男人,羞于啟齒。

  感覺自己的智商站在妹妹跟前,都是丟臉!

  云初鷺站在角落,想說話,卻又不敢上前。

  云驚凰看著眾人,也不生氣。

  說實話她沒有重生之前,也是被騙了一世,還把云震嶸當做一個雄偉如山的父親,渴望得到父親的認可。

  她道:“雨過天晴,一切都不算太晚。

  我有事要回贏宮,接下來這些日子,你們好好照顧母親。”

  “好!好!”

  傅崇堅顧不得感傷,趕緊起來,卑微地試探性地問:“小凰兒,我們送你回去?

  或者你看誰順眼,就讓誰送你?”

  “不用了。”

  云驚凰目光落在角落的云初鷺身上:

  “你,跟我來。”

  “我?”

  云初鷺有些驚,反應過來后,連忙快步跟著她走了出去。

  兩人到達僻靜的林子處,云初鷺才低下頭,愧疚地道:

  “姐姐,對不起……我……我真的沒想到……”

  沒想到云震嶸竟然是那種人。

  也沒想到世間竟然有人能演成這般模樣。

  之前因為云震嶸的好,她就在心里厭惡過云驚凰很多次。

  此刻,云初鷺悔恨交加,也很害怕,小臉慘白,嘴唇發抖地問:

  “姐姐……帝長淵……帝長淵他當真是你所說的那種人嗎……”

  她不想信,不想去信。

  三天后就是她的大婚,一場大婚在即。

  帝長淵對她也那般溫柔,是她從未得到過的溫柔。

  一切,全都是欺騙嗎……

  云驚凰看著她慘白的臉,想恨,卻恨不起來。

  前世她還欺負云初鷺那么多次,逼得云初鷺慘死。

  云驚凰只說:“若是信我,后天,望江樓天字2號房。”

  她不再多說,轉身離開。

  云初鷺蹙緊眉頭,耳邊不斷回蕩著她的話。

  后天。

  望江樓2號房?

  她,該去嗎……

  *

  不得不說。

  云震嶸最后那一口反咬,咬得太狠。

  帝高祁之前本就厭惡帝臺隱與傅家勾結,厭惡帝臺隱修長生塔躲避為質一事。

  如今又牽扯到結黨營私、構陷太子!

  沒證據又如何?

  將死之人,其言也善。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帝高祁勃然大怒。

  讓還在修建的長生塔停工,待帝長淵婚禮完成,就交給帝長淵負責!

  用著周家的錢修長生塔,帝長淵監工。

  最后若是完事,功勞也全在帝長淵身上!

  而且、帝高祁還讓帝臺隱前往大慈寺清修一月。

  說是清修,實則就是冷落,就差沒放逐了。

  帝臺隱,尊貴的九皇子,在這一局中,似乎輸得十分慘烈。

  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出宮,往大慈寺而去。

  帝臺隱坐在車上,一襲青衫,閉目養神。

  新煥在旁邊伺候,滿臉擔憂。

  帝臺隱卻安撫他:“無礙。”

  這對他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自從母妃死后,已經許久未曾放松。

  青燈古佛,倒也好。

  況且……

  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女子的面容,不再多談。

  暗處。

  云驚凰以踏月的身份,站在一簇竹林后,靜靜看著馬車漸行漸遠。

  作為京都巡防總督的宋燕時路過,停在她身旁。

  “不論九殿下是否冤枉,但這兩次事件來看,現太子殿下并無詬病。”

  云驚凰回神看他,是宋燕時,始終沉穩如山,保持著一兩米的君子距離。

  她忍不住問:“向來不站隊的宋家公子,這是在幫太子殿下說好話?

  是因為朝局,還是因為云初鷺?”

  云初鷺要嫁給帝長淵,還有三天。

  如果帝長淵出事……

  宋燕時沒答,只道:

  “皇上對九殿下冷落之心明顯,宋家從不站隊,但知良臣擇主而事,更應謹承帝王之意。”

  “驚鴻神督,我把你當好友,才多此一言。

  如今朝堂之上人人向著太子殿下,九殿下更是一月不歸……”

  一個月。

  對于朝堂而言,足以天翻地覆!

  宋燕時看著踏月,的確好心提醒:

  “驚鴻神督,即便你不心向太子,也切勿再與太子為敵。”

  宋燕時說完,行了個禮,邁步離開。

  他又去負責京中的安防。

  尤其加強宮中到相府的那條路。

  三天后,帝長淵將從那條路出宮,娶云初鷺為太子妃……

  云驚凰看著他的背影。

  這件事發生后,的確無數人向著帝長淵。

  連宋燕時也為帝長淵說好話?

  后天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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