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斗破道侶,從薰兒開始 > 第128章 逃亡
  蕭霽危自然不會拒絕。

  他初到北寒,對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南陽王顯然是奉皇命來迎接他,對他沒有壞處,所以聽從他的安排便對了。

  他們住下的這個邊陲小鎮叫胡城,地方不大,但民眾都很熱情,許是因為這里鮮少來過大炎人,尤其是他們這幾個長得這么好看的少年少女,走到哪里都引起了不少圍觀,尤其是蕭霽危,被女孩子們送了好多花。

  初次遇到這樣的場面,饒是蕭霽危也有些招架不住,南陽王見了,哈哈大笑。

  “殿下可別見外,你的身上雖有一半的北寒人血統,可自小在大炎長大,又因著夫人是大炎人,故而這長相更像南方人,所以才讓女孩子們如此欣賞!”

  聽見南陽王的話,溫尋兒忍不住嘆了口氣:“怎么他有花接我沒有?你們北寒人不喜歡南方長相的女子嗎?”

  南陽王哈哈大笑:“侄媳這性情倒是頗像我們北寒人!”

  溫尋兒聳了聳肩:“被人送花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沒什么不好說的!”

  “夫人有所不知!”來人是南陽王的婢女,她用著不太標準的大炎話道,“夫人是挽發,北寒和大炎一樣,挽發便表示已為人婦了,尤其南方對女子的規束多,所以但凡遇見挽發的南方婦人,多讓人心儀,也沒有男子敢送花的!一則怕侮了女子清白,二則也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溫尋兒這才了然。

  走過長街,遇見了許多與火有關的表演,在這數九寒天居然也有人光著膀子表演雜耍,光是看著都讓人覺得冷。

  除了這些之外,也有一些南方才有的娛樂節目,南陽王的婢女說,因為這里接近大炎,偶爾也會有大炎的人來這邊做生意,所以就會出現一些大炎國的東西。

  一連逛了兩日,到了第三天,溫尋兒累到不行,便只想留在客棧里休息。

  南陽王原本準備了別的節目,見狀也臨時取消,想著明日就要趕路,便給了眾人一天自由活動的時間。

  蕭霽危一時閑下來,便陪著溫尋兒在客棧待了一日。

  這天夜里,鳥叫聲一直在窗外持續,一度吵得溫尋兒睡不著覺。

  她翻來覆去良久,索性坐起身來,找了個東西,打算把外面的鳥兒趕走。

  蕭霽危就睡在床下,被她驚醒之后,便與她一道來到窗邊。

  只是兩人剛來到窗口,卻只見一道寒芒在窗外閃過,溫尋兒尚未反應過來,蕭霽危卻先一步捂住她的嘴將她拖到了窗戶后面。

  溫尋兒心有余悸看向蕭霽危,蕭霽危對著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隨即松開了手,拿出袖中一直隨身攜帶的匕首。

  窗欞被人推開一條小縫,隨即有什么東西從外面伸了進來,朝屋內吹著煙霧。

  溫尋兒看的清清楚楚。

  這不是電視上常演的迷香嗎?

  她看向蕭霽危。

  蕭霽危示意她拿袖子捂住口鼻,等到外頭的動靜消失,他這才摸著黑抓了一把剪刀塞進溫尋兒手里。

  “躲起來!”

  他用口型示意溫尋兒。

  溫尋兒點了點頭,繞到了床后,躲在了角落的位置。

  與此同時,外面忽然傳來動靜,赫然是打斗聲傳來。

  就像是一個信號,窗外的人立刻推開窗跳了進來,直接往床上去。

  蕭霽危確認外面沒人,直接繞到那人身后,一個捂嘴割喉,那人直接被他給解決了,然后他拖著那人的尸體到一旁,繼續潛入到角落里。

  “咯咯!”

  窗外傳來幾聲鳥叫聲。

  這一次,溫尋兒才聽出這聲音居然并不是鳥叫,而是人為假扮,也就是說,之前吵醒她的正是這個聲音!

  這群人,可真夠奸詐的,能在這里干刺殺任務的,定然是北寒皇室了!

  思及此,她眉心擰起,沒想到才剛到邊境就有人刺殺,這一路還不知道得遭遇多少危機!

  外面的人沒有聽到動靜,立刻嘗試著推窗想進來,可當他看見地上的血跡,當即意識到不妙,轉身便想走。

  蕭霽危哪里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直接抓住他的叫,一刀下去便刺中了那人的小腿肚,那人直接從二樓慘叫一聲摔了下去。

  雖說不致死,但這么高的地方下去也夠他受的了!

  蕭霽危隨即關上窗,從里面鎖死了,然后拉著溫尋兒出門。

  屋外的打斗卻格外激烈。

  這一出來,才看見滿過道的黑衣人,而且是不是有黑衣人從各個房間涌出,顯然都是從窗外爬進去的!

  而此刻,張遠正帶著人在應戰,只是過道太小不好發揮,一時之間他竟處于下風。

  “保護殿下!”

  張遠一個下令,眾人便朝著蕭霽危的房間所在地齊聚而來,蕭霽危關上門再次來到窗口,等推開窗往下看,才發現外面的黑衣人可不止一兩個那么簡單。

  “客棧應該被包圍了!我們沒地方去了!”

  剛才掉下去的那個人直接摔暈了,這會兒就在下面躺著。

  “這群人武功高強,是專業的殺手!”

  從那些人狠毒的招式,蕭霽危已經判斷出這群人不好對付!

  恰在這時,春生急急忙忙推門而入:“殿下,夫人,快隨我來!南陽王已經我們準備好了馬車,就在后院!”

  蕭霽危連忙帶著溫尋兒出去。

  一行三人來到對面的房間,從對面窗口下去,正好就是客棧后院,跳下去的話,走幾步路就可以直達后門!

  “跳吧!”溫尋兒看向一旁的樹,判斷了一下位置,果然讓蕭霽危先跳。

  “你先下去!春生,接著夫人!”

  春生應聲,直接跳上了下方的大樹,那大樹離窗口只有一步之遙,并不難,再加上溫尋兒本身就有些身手,自然不在話下。

  她跳上樹,跟著春生一起走。

  卻在這時,門口有人沖了進來,瞧見他們跑路,直接就朝著窗口這邊丟進來一把長劍,蕭霽危側身避過,那人也被人在背后一劍斃命。

  是張遠。

  他看向蕭霽危:“殿下快走!”

  他將門關上,堵在了門口,與刺客廝殺。

  蕭霽危當即跨上窗臺,朝樹上跳了下去。

  三人一道來到了后院的馬車。

  秋月已經在里面了,只是她身上有血,不知道是不是嚇到了,整個人哆嗦個不停,看見溫尋兒進來,頓時抱著溫尋兒大哭:“小姐,你沒事吧?好多死人!”

  “我沒事!”溫尋兒安撫她,“你受傷沒有?”

  秋月搖頭:“別人的血!”

  溫尋兒放下心來。

  恰在這時,車外傳來動靜,蕭霽危掀開簾子往外看,便瞧見那群刺客有人騎馬朝著馬車的方向追了過來。

  他當即擰眉。

  馬車肯定跑不過馬,這樣一來,遲早被人追上!尤其他們幾個人都不會武功!

  好在他們的人及時出現,攔住了那波刺客,險境才暫時解除。

  春生在前面駕車。

  他不知道路,只能本能的朝大道上跑。

  另一頭,南陽王也終于逃了出來,上了另外的馬車,見蕭霽危一行人消失在這邊路口,他立刻吩咐自己的屬下:“去那邊,至少替殿下分散一下兵力!”

  蕭霽危和溫尋兒逃得匆忙,都沒穿好外衣。

  好在馬車內有一床薄毯,三人蓋著雖擠,卻也能暫時避一下寒。

  溫尋兒冷得直打哆嗦:“他們在第三日才下手,看來這群人盯了我們好幾天!”

  蕭霽危面色沉郁,見溫尋兒渾身發抖,便伸手將她攬進懷中,溫尋兒實在是冷,也就沒有掙扎,她示意另外一邊的秋月抱著她。

  三個人就這么依偎著,溫尋兒聞言道:“才剛到胡城就有追殺,后面路上的刺客只怕只多不少!”

  蕭霽危沉下目光:“看來我們不能跟皇叔他們一道走了!”

  人越多,目標越大!

  “吁——”

  前方,春生忽然停了馬。

  “殿……殿下,好多人!”

  蕭霽危掀開簾子一看,才發現前方有二三十個蒙著面的黑衣人,完全的攔住了眾人的去路。

  “退!”

  他果斷下令。

  春生連忙調轉馬頭,朝著另外的方向飛馳而去,與此同時,前方的刺客也動了,朝著馬車的方向直奔而來。

  刺客眾多,已避無可避。

  “溫尋兒,聽著,他們要抓的人是我,待會兒我下去引開追兵,你們有多遠跑多遠!”

  溫尋兒一把拉住他:“那你豈不是自投羅網?”

  蕭霽危眸色頓了頓:“你不是說我是屬于禍害遺千年么?放心吧,我不會死!”

  說著,他便來到車頭,打算找機會躍下去。

  卻也在這時,前方有馬蹄聲傳來,竟是張遠一行人道了!

  溫尋兒心頭一喜:“我們有救了!”

  蕭霽危看著前方的人,臉色卻并沒有緩和。

  張遠一行人自然武藝高強,可后方的刺客一看就是訓練有素,而且看上去比客棧那群人更厲害,張遠一行人此去,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但保護他是這群人的使命。

  兩撥人殺到一起的時候,張遠吩咐一撥人跟著馬車走,另一撥人則留下來應戰。

  打斗聲逐漸遠去,馬車也跑到了一處山頭,春生完全不知道一行人到了哪里,只是確定四周安全之后,才停下了馬車。

  侍衛找了一處山洞。

  溫尋兒剛剛才跳樹的時候扭到了腳。這會兒根本走不了路。

  蕭霽危見狀,直接在他身前蹲了下來。

  “上來。”

  溫尋兒這會兒也不想矯情,直接上了他的后背。

  蕭霽危背著她跟著眾人一道,直接往林中走去。

  山洞內,侍衛已經生好了火。

  溫尋兒和秋月都冷到不行,渾身直打哆嗦,被火光一照,寒意頓時驅走不少。

  “殿下,衣服!”

  是幾身侍衛服,很明顯是外面的侍衛身上脫下來的。

  蕭霽危把衣服給溫尋兒裹上,這才看向她的腿。

  “把腿拿過來。”

  他抓了溫尋兒的腳,脫下她的鞋襪,查看她的傷腿。

  溫尋兒是從樹上跳下來的時候扭傷了腿,當時便聽得咔嚓一聲,猜想著定然傷到了里面的骨頭。

  “疼!”

  被蕭霽危捏到傷處,溫尋兒倒幾口涼氣。

  蕭霽危目光寒涼。

  “春生去找幾根木頭來。”

  待到木頭送來,蕭霽危用樹枝將溫尋兒的腿固定,看向洞外。

  “我們不能在這里久待,必須得找個大夫才行。”

  “現在城中也不安全,出去若是再遇到刺客就麻煩了,倒不如留在這里,待明日天色亮了再找大夫。”

  蕭霽危看向溫尋兒:“撐得住嗎?”

  “我能行。”溫尋兒慘白著臉。

  蕭霽危擰緊了唇,思量再三后,最終沒有再反駁。

  精神完全放松下來,才發現腿上是真痛。一整晚溫尋兒痛醒了好幾次,又不想因為自己的傷腿拖眾人后腿,便一直沒有說。

  蕭霽危很顯然是感覺到了,他睡覺向來淺。

  于是當溫尋兒再次翻身的時候,他醒了過來。

  “等我一下。”

  他走出洞外,不知道做了什么。再進來的時候,手里拿了一樣東西。

  仔細看去,溫尋兒才發現是用樹葉包裹的雪。

  將樹葉貼放在溫尋兒的傷腿上,后者立刻感覺到一股冰涼襲來,是才火辣辣的傷處痛意立刻減緩了不少。

  之后,蕭霽危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換一下融化的雪花,一整夜下來,他熬紅了眼,反倒是溫尋兒后半夜竟睡了一個整覺。

  次日一早,一行人便順著山道下山,去城中找大夫。

  剛進城,便發現大街上到處都是官兵,而昨夜他們休息的那間客棧,更是直接被查封了,眼看著尸體從里面抬出來,有刺客的,也有他們的人,一群侍衛逐漸紅了眼。

  他們一行人跟隨張遠,追蕭霽危都是生死兄弟,如今,看著兄弟慘死,他們怎能不傷心?

  蕭霽危在馬車里看著這一幕。眼底的森寒,再也掩飾不住。

  溫尋兒坐在一旁,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寒意。

  終于找到了大夫。

  那大夫給溫尋兒查完腿后,慶幸道:“得虧夫人的雙腿用冰水敷過,要不然就沒有這么輕松了。”

  溫尋兒想起昨晚蕭霽危給他敷了一整夜的腿,忍不住再次朝他看了過去。

  “那我夫人的腿多久能好?”他問大夫。

  那大夫笑起來:“郎君不必擔心,只是傷筋動骨一百天,夫人的腿勢必得養一段時日。”

  溫尋兒嘆了口氣,傷別處都好說,傷了腿就真是個麻煩,出門還得讓人背。

  等到大夫給他包扎完腿,侍衛已經從客棧把他們的衣服取了來。

  蕭霽危把溫尋兒送上馬車,適宜秋月去給她換衣服。

  等到溫尋兒的衣服換好,那一頭蕭霽危也在一旁的成衣店里換好了衣服,順帶多帶了幾身衣服出來。

  “公子,這是你要的東西。”

  春生把一個卷軸遞給蕭霽危。

  蕭霽危立刻上了馬車,打開了卷軸。

  竟是北寒的地形圖。

  蕭霽危盯著圖看了許久,時不時用手指圈畫,最后大約是在里面找出了一條路,他吩咐春生:“走這條路。”

  春生硬了下來。

  “讓我們的守衛分成三波,分別帶上馬車,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去往皇城。”

  蕭霽危指了指地圖上的三個方向。

  春生記了下來,急忙去找侍衛了。

  張遠經過昨夜的奮戰,損失了不少弟兄,這會兒精神分明不怎么好,聽見春聲的話,他遠遠朝著馬車的方向看了過來,隨后邁步走了過去。

  “公子。”他在馬車外輕聲喚蕭霽危,“我們能否留一兩日再走,這些弟兄一路跟隨我們,從大炎到北寒,出生入死,我不想他們曝尸荒野,至少埋了他們再走。”

  蕭霽危沉默片刻應了下來。

  “理應如此。”

  一行人從官府將尸體領出,到了附近的山上就地掩埋。

  沒法刻碑文,他們便用了一塊無字碑。

  溫尋兒因為行動不便,一直坐在馬車里。

  就在那群人的尸體被埋完的時候,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

  洋洋灑灑的雨點滴落下來的時候,打濕了眾人的頭發,仿佛是那些侍衛們的無聲告別。

  溫尋兒趴在馬車上,眼眶有些泛紅,一旁的秋月早已哭成了淚人。

  “小姐……”她撲進溫尋兒懷里,終于忍不住放聲痛哭了起來。

  昨晚一個刺客險些殺了她,正是一名侍衛救下了她,只是當時情況太危急,她甚至都沒有看清救命恩人的臉,也正因為這樣,她才滿心愧疚。

  換句話說,這群死人里就有她的救命恩人。

  溫尋兒抱著她沒有說話。

  這才第一站,他們就死傷慘重,細細一數,他們足足死了幾十人。

  掩埋完侍衛的尸體之后,張遠便開始安排馬車的事情。

  但他到底是不放心蕭霽危一個人走,便將侍衛們一分為三,而他自己則留下來保護蕭霽危。

  秋月得知要跟溫尋兒分離,滿目不舍:“小姐,你就讓我跟著你吧!”

  “我們人太多,目標便太大,而且刺客的目標是姑爺,你跟春生一道,才不會有事。”

  秋月搖頭不肯松開她的手。

  溫尋兒只能軟下聲音:“放心吧,等度過危機,我們便能重逢!”

  事已至此,秋月只能應了下來。

  一共四輛馬車,分別朝不同的方向出發。

  張遠特意安排了三名跟蕭霽危身量差不多的侍衛換上他的衣服,坐在馬車里,企圖以假亂真,如此一來,蕭霽危的目標就小了很多,也就安全了很多。

  除開其余的三隊人馬外,蕭霽危挑選的這條路最為偏僻,最不好走,甚至一度要跨越雪山。

  只是如此一來,溫尋兒的傷腿就拖了后腿。

  到了不能走的地方。只能騎馬而行,好在溫尋兒騎術還算不錯,就算是傷了腿,也能安然騎馬。

  只是北方的天氣實在太冷了,她的雙手一度長了凍瘡。

  夜里三人宿在了樹林里烤著火堆。

  張遠因為不想打擾到他們,在另外的不遠處,獨自生了一堆火。

  他和蕭霽危兩個人,一個負責上半夜,一個負責下半夜。

  溫尋兒睡覺的時候,見蕭霽危獨自坐在一旁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走了過去。

  他將毯子蓋在兩人身上隨后,在蕭霽危身側坐下。

  “在想刺客的事情?”

  蕭霽危轉過頭來看向他。火光照得他的臉,一片明滅。

  溫尋兒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見他不回答,只能道:“人死不能復生,你若是在想那些死去的侍衛們,將后來的路上可能有更多的犧牲。”

  蕭霽危搖了搖頭:“這一路上的兇險早已預見,只是我沒有想到這些人如此毒辣,但他們越毒辣就說明越懼怕我回到皇城,那我偏要回去,傷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溫尋兒沒再說話。

  夜風呼呼地吹來,帶著刺骨的寒意,吹得一旁的火堆明明滅滅。

  因為冷,溫尋兒整個身子都靠在蕭霽危身上,后者打開自己的斗篷,裹緊了她,相互依偎著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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