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卻很全,餅干糖果和肉都有。

    周時勛稱了三斤五花肉,還稱了兩斤白酒,站點的營業員顯然也認識周時勛,笑著打趣:“長鎖,這是帶著新媳婦走親戚呢?喜糖可別忘了發啊?”

    盛安寧這才想起來,周時勛確實是讓她買糖了,結果她忘了。

    周時勛順手又買了二斤糖紙都磨掉色的水果糖,抓了幾個給營業員,對方笑呵呵地接過去:“喜糖吃了不牙疼,祝你們小兩口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盛安寧也不知道新媳婦在這種時候該擺出什么樣的表情,大大方方地說了聲謝謝,跟著悶葫蘆周時勛出來。

    代銷點門口還有一群小孩在空地上玩泥巴,周時勛又把兜里的糖分了一些給大家,才帶著盛安寧離開。

    基本到吃午飯時,村里人都知道了周時勛領著新媳婦回來,還在村口發糖了,新媳婦長得漂亮,跟畫里的人一樣。

    盛安寧不太明白周時勛還走這個程序干嘛?他們反正也不會在村里待很久,回去后說不定還要離婚。

    想到離婚,盛安寧的念頭已經沒有那么強烈。

    跟著周時勛到了村子中間一戶人家,也是低矮的泥坯房,院子四周都垛著柴火,院子中間有個壓水井,旁邊放著張小方桌。

    院子和周家差不多大小,卻收拾得非常整齊。

    周時勛帶著盛安寧進院,就有個黃色小土狗搖著尾巴叫喚著。

    很快從屋里出來個牽著孩子的老人,看見周時勛愣了一下,呀的一聲:“是長鎖回來了嗎?”

    周時勛點頭,臉上是盛安寧從未見過的溫和:“三叔婆,我回來了,三叔公呢?”

    三叔婆有些激動,拽著孩子就慌張地過來:“快坐,快坐,昨天聽村里人說你帶著媳婦回來了,你三叔公說你這兩天準能來,一早就去山上抓兔子去了。”

    說著把孩子放在一旁,用袖子擦了擦凳子給盛安寧:“長鎖媳婦快坐,長得可真好,多了一個姑娘。”

    盛安寧笑吟吟地接過凳子:“謝謝三叔婆,我自己來就行。”

    三叔婆讓周時勛和盛安寧坐下,又要忙著去倒茶:“我們鄉下這個地方,又窮又臟的,你可不要嫌棄啊。”

    在他們眼里,城里人都是高人一等,就像前兩年來的那些知青,好多都看不起他們。

    盛安寧笑著:“挺好的,三叔婆一看就是勤快干凈人,院子收拾得很干凈。”

    三叔婆被夸得不好意思:“勤快啥,都是閑著沒事在家瞎弄的。”

    去端了兩碗白開水出來,又去拿了糖罐子過來,給每個碗里挖了一大勺白糖,旁邊兩歲多的小家伙饞得抱著祖奶奶的腿不肯撒手。

    盛安寧雖然初來乍到,卻知道白糖在這個年代是緊俏貨,限量供應,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

    所以能給放這么多白糖,那都是招待貴客的標準。

    也不用周時勛說話,直接拿起放在桌上的布口袋,抓了幾顆水果糖出來塞給小家伙:“小朋友,吃這個糖好不好?”

    她本來想說阿姨給你糖,好像這個稱呼也不太合適。

    三叔婆笑著彎腰拉著小重孫的胳膊:“小柱快去,二嬸嬸給糖吃了,快拿著。”

    小柱看了看盛安寧,從她手心里抓過糖,又怯怯地藏在三叔婆腿后,探出個小臉羞怯地看著盛安寧。

    三叔婆忙完也坐下,拉著小柱靠在懷里,招呼著盛安寧喝糖水,又跟周時勛說道:“這是長東的兒子,快三歲了,他媽懷著他年,長東去北邊煤礦掙錢,煤窯塌了,人也沒回來,他媽生了他以后也走了。”

    周時勛有些震驚:“長東沒了?”

    三叔婆嘆口氣:“是啊,這人就是命薄,走了三年了,剩下個可憐孩子。”

    周時勛擰著眉頭,顯然不能接受這個噩耗。

    三叔婆摸著小柱的腦袋:“留下這個小可憐,都快三歲了還不會說話。”

    小柱低頭笨拙地剝著糖,根本不在意大人在說什么,水果糖塞進嘴里,開心的咧著小嘴沖三叔婆笑。

    盛安寧聽著同情心泛濫,這孩子是真可憐,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小柱能聽見聲音,小狗叫一聲,他就很機靈的轉過去看。

    看著三叔婆:“我能看看小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