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擋下致命一擊的，是胡眉！
此刻的胡眉，捂著自己的胸口，滾燙的鮮血順著她的指縫流了出來。
怨刃刺進了她的心臟，我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的心跳已經停止了。
“為……為什么……”
我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我感覺自己的內心世界轟然破碎！
怎么會是胡眉呢？怎么會是她呢……我寧可死亡的是自己，也不愿意她替我去死……
胡眉還有最后一口氣，她深情的看著我，用虛弱的語氣對我說道。
“大王……前世妲己對不起你……但這一世……胡眉沒有對不起陳九……”
一行清淚從胡眉的眼角流下，隨后，她的眼神逐漸暗淡……
“不！”
我大聲呼喊。
“胡眉！我不要你死！你醒醒！”
然而不管我如何晃動胡眉的身體，她都已經醒不過來了。
看到這一幕的周信啐了一口。
“原來是你這個狐貍精！”
他再次看向我，冷聲道。
“這么說來，你就是紂王的轉世了？你知道嗎？從封神榜上逃脫，是你做過的最錯誤的事情！”
他緩緩舉起手來，再次凝聚神力。
“既然你們這么恩愛，那我就送你去見她！”
我緩緩閉上了眼睛，胡眉都不在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更何況……我已經沒有反抗的能力了。
我等了許久，卻遲遲沒有等到周信的手掌落下，我疑惑的睜開眼睛，卻發現四周場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周信不見了，喧囂的戰場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石洞，只剩下已經沒了氣息的胡眉，依舊在我的懷里。
“你終于來見孤了。”
“誰？！”
我抬起頭來，循聲看去，只見一個與我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男人，被五條粗壯的鎖鏈分別綁住四肢與脖子，懸吊在半空中。
這個人更像是中年的我，蓄了胡須，面相威嚴。
他身穿一身破損的皇袍，頭上的皇冠破破爛爛。
我立即猜到他的身份，詢問道。
“你是紂王？”
對方點了點頭，再次開口。
“準確來說，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所以你稱我為紂王也好，稱我為陳九也罷，都是正確的。”
我疑惑道。
“一個人不可能擁有兩個靈魂，你為什么……”
紂王解答道。
“當年女媧想要隔絕仙人兩界，需要一個讓仙人們心服口服的理由，所以，她選擇了發動封神之戰，建立新的秩序。
她本選中了我，但孤身為人皇，自有傲氣，不愿人族失去修煉的機會，不僅斷然拒絕，還調戲了她。”
回想過往，紂王忍不住大笑起來。
“孤對她說，你想讓孤幫你不是不可，只要取回長樂侍君王孤便應允！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敢對創造人族的女媧娘娘說出這等淫句穢語，紂王……或者說我的前世，當真是無法無天！
紂王笑了許久，才繼續道。
“后面的事情，你應該已經很清楚了，女媧大怒，想要滅我商朝，但她發現我商朝國運尚足，哪怕她貴為圣人，強行出手依舊會被天道反噬，于是派軒轅墳三妖化作美人來我身邊蠱惑我，消耗我朝國運。”
我猶豫了片刻，詢問道。
“所以……你……真的是荒淫無度，君臣離心？”
紂王哼了一聲，反問我。
“若孤真的是那樣的人，九尾狐豈能傾心于我？她本可以功成身退，即便不上封神榜，亦可得到女媧賞識，成為震古爍今第一妖！”
說完這話，他嘆了口氣。
“至于君臣離心，你倒是說的沒錯……我上任時，商朝農耕非常落后，許多百姓填不飽肚子，于是孤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阻止歷代以來虐殺奴隸、戰俘等習慣，將戰爭中所得戰俘都變為奴隸，讓他們去發展農耕。
可惜的是，孤雖然留下了他們的性命，卻無法阻止他們悲慘的命運，他們時常受到奴隸主的欺壓，生不如死，于是把一腔怒火，全都記恨到孤的頭上。
而且孤野心太大，從黃河打到江淮，又從江淮打到長江，雖然讓商朝的國土不斷擴大，卻是苦了百姓。
后來時局逐漸動蕩，許多諸侯心中動了取而代之的想法，女媧暗中幫助武王，讓武王把記恨孤的奴隸和百姓聚集在自己麾下，這才導致商朝毀于孤手……”
紂王搖了搖頭，道。
“成王敗寇，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說的越多，越說明孤志大才淺，并非天選之人。”
我看著懷里已經死去的胡眉，懇求道。
“你能救救她嗎？”
紂王回答道。
“孤救不了，但你也不用太傷心，上古大妖本就是不死不滅的存在，哪怕身死道消，也會自己進入輪回，開啟下一世。”
“那……她輪回后，還會是胡眉嗎？”
紂王搖頭。
“不是了……雖然她會想起這一世的種種經歷，但已是新人，不再是你的胡眉了，就像你懷里這個女人，不再是孤的妲己一樣……”
話語間，紂王的語氣中有無盡的悲涼。
我死死的摟住胡眉，堅定的說道。
“我不要她死！我不想讓你的悲劇，重新再上演一次！”
紂王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他緩緩說道。
“孤成神后，名為天喜星，主管姻緣，孤發現你們兩人的姻緣并未消散，或許她還有一線生機。”
聽到這話，我心中不禁狂喜起來，急忙問道。
“生機在哪？”
紂王搖了搖頭。
“這孤就不知道了，但孤知道一點，你若無法殺死周信，生機便不會顯現。”
我贊同紂王的話，如果周信不死，就算我救活了胡眉，我們也會雙雙殞命。
我問紂王。
“既然我在生死之間見到了你，可否說明，我命不該絕？”
紂王點了點頭。
“你唯一的勝算，也是孤逃離封神榜后一直在等待的契機！那就是你與孤融合，徹底打碎孤的封印，重鑄神魂！”
我沒有立即答應，而是警覺的問道。
“你我融合之后，那我是陳九，還是紂王？”
紂王呢喃道。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想成為陳九，便是陳九，你想變回紂王，便是紂王！哪有什么注定的天命，孤為人皇時便是此信念，如今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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