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一眾士子都對塵岳投去了贊賞的目光,顯然是認可了塵岳所說的話。

  一旁的郁巖白也很好奇的多看了兩眼塵岳,雖然他不懂兵法,但也覺得塵岳說的不錯,不像尋常之輩說出來的話。

  “兄臺言之有理,在下受教了!”謝霄雷語氣中帶著些欽佩。

  還不待塵岳謙虛的客氣幾句,轉眼謝霄雷便接著說道:“不過若真是我領軍,我還是要選擇放手一搏,只要有勝利的可能我就會去試試。”

  周圍眾人齊齊翻了個白眼,嘟囔著謝霄雷真是個瘋子,塵岳也被謝霄雷的一番話搞得哭笑不得。

  白衣男子笑著走過來打起了圓場:“這位兄臺莫怪,謝霄雷絕不是故意冒犯你,他就這脾氣,心直口快。”

  謝霄雷也是有些尷尬的朝塵岳笑了一下,好像是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太禮貌。

  “無妨。”塵岳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討論而已,本就當各抒己見。”

  謝霄雷呵呵一笑,覺得塵岳也不是扭扭捏捏之人,很對他的脾氣。

  白衣男子朝著塵岳拱了拱手:“在下國子監郁巖白,我看公子面生,好像不是國子監的學子吧?”

  謝霄雷也跟著說道:“在下國子監謝霄雷,我聽兄臺口音還是涼州人士吧。”

  塵岳也不隱瞞自己來意,點了點頭道:“在下姓塵,涼州人士,確實不是國子監的學子,今日來此是找人的。”

  不過塵岳還是沒說出自己的全名,北涼侯的名頭有些唬人,免得在國子監鬧出太大的動靜。

  “原來如此。”兩人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謝霄雷頗為豪邁的開口道:“你要找誰?我們對這國子監很熟悉,說不定可以幫上忙。”

  就在塵岳剛要答話之時,一陣戲虐的笑聲從門口處響了起來。

  “呦,又是你們這群人啊,整天在這沙盤前過家家,到頭來連個芝麻官怕都是當不上吧。”

  略帶譏諷的話語落進了塵岳的耳中,塵岳的眉宇間閃過一絲不快,轉頭看去,只見四五位華服男子已經走到了眾人面前,個個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夏風,我們在這聊天,礙著你什么事了,看不順眼你可以走。”謝霄雷在一旁有些氣沖沖的說道。

  “怎么,還不讓說了,我說錯了不成?”夏風一副紈绔的模樣:“一群寒門子弟而已,整天做著飛黃騰達的美夢!”

  “哈哈哈!”

  四五名華服男子同時譏笑出聲。

  謝霄雷這邊十幾人個個怒氣沖沖,惡狠狠的看著面前的幾個華服男子,看樣子平日里沒少受譏諷,眼中敵對之意甚濃。

  夏風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一身黑袍的塵岳身上,黑袍在這國子監內確實顯眼,嘴上挑釁的說道:“小子,以前沒見過啊,你新來的?叫什么名字?這交朋友可得看準人啊,我勸你不要跟他們廝混在一起。”

  塵岳愕然,這好端端的還找上了自己。

  一旁的郁巖白見狀立馬上前,在塵岳耳旁低聲道:“他父親是戶部侍郎。”

  郁巖白眨了眨眼,示意塵岳小心應對。

  塵岳對著郁巖白善意的一笑,心中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夏風囂張的底氣所在了,戶部侍郎,可是實打實的實權要職。

  “無可奉告。”

  塵岳淡淡的聲音在大殿之中響起,嘴角帶著微笑。

  郁巖白吃驚的看著塵岳,剛剛告訴他夏風背景的用意就是讓塵岳避而遠之,怎么塵岳的口氣還這么生硬。

  夏風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小子,你怕是不知道我是誰吧?得罪了我,可沒好果子吃!缺胳膊斷腿也不是沒有可能!”

  話音剛落,夏風周圍的四五名富家子就撩起袖子躍躍欲試起來。

  “夏風,你敢動手今天我就豁出去了!”謝霄雷臉色陰寒,一步踏出,擋在了塵岳的身前。

  “讓那小子出來給我磕三個響頭,今天這事就算了!”夏風惡狠狠的說道。

  “沒門!”謝霄雷氣沖沖的叫著。

  塵岳的心頭不覺升起一股暖意,這個謝霄雷一看就沒什么背景,卻為了只有一面之緣的自己出頭,得罪一個戶部侍郎的兒子。

  “謝兄,我來吧,我就不相信有人敢在這國子監動手。”塵岳笑呵呵的走到了最前方。

  “塵兄別怕,這小子就是個花架子,有我在今天誰也動不了你。”謝霄雷在塵岳旁邊拍著胸脯說道,雖然謝霄雷毫無背景,但是一雙拳頭可比夏風等人硬多了。

  不說其他,單就因為塵岳是涼州人,就值得謝霄雷為其出頭。

  郁巖白也一步踏出,冷聲道:“夏風,你可不要無端惹事,今天宋夫子可就在閣樓之中!”

  “謝霄雷!郁巖白!你們不要太過分,不要以為宋祭酒護著你們我就不敢動手!”夏風滿臉漲紅的說道。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幾個寒門子弟對著自己叫嚷,夏風覺得顏面大失,臉色越來越陰沉。

  兩波人劍拔弩張,夏風已經撩起了袖子,眼看就要打起來了。

  “住手!”

  一道蒼老的怒喝聲響起,兩波人瞬間停住了手中的動作。

  都是國子監的學子,這聲音除了是國子監祭酒宋之鹿還能是何人。

  “夏風,你又欺負人是吧?信不信我讓你爹過來,把你帶回去!”走入人群中的宋之鹿看到夏風在場,不用想就知道發生了什么,當即就劈頭蓋臉一頓訓斥。

  夏風被訓得一愣一愣的,鼓著臉不說話,這些世家子雖然跋扈,但是也不敢當著老師的面動手。

  宋之鹿無心官場,在國子監呆了這么多年,訓斥了無數世家子弟,哪個世家不頭疼這個老頭,但是偏偏沒人提出拿下他的官位。

  開玩笑,為了家中的不爭氣子孫彈劾大周最高學府的老師,臉皮再厚的世家也干不出來,傳出去還不被人笑掉大牙,家族顏面何在。

  宋之鹿的目光掃過人群,一眼就看到了正盯著自己的塵岳,有些愕然道:“是你?”

  “晚輩見過宋夫子!”塵岳笑呵呵的彎腰行禮。

  眾人皆是一陣詫異,老師竟然認識這個人,而且看起來還頗為熟悉。

  一旁的郁巖白見老師認識塵岳,連忙幾步向前,在宋之鹿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宋之鹿頓時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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