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三國神話世界 > 第434章 踏冰攻擊
  此時,在大沽口外一百里外的冰面上,大明水師的一百多艘戰船以及兩百多艘商船被迫停了下來,沒法往前走了。

  「閻給諫,本國公只能送你們到這了。」

  鄭芝龍將閻應元叫到他的旗艦官廳內,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前面的冰層太厚,會對水師戰船的艦艏造成損傷,只能到此為止。」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此地距離大沽口也就一百多里。」

  「你們準備了那么多冰爬犁,再怎么慢也肯定可以在今夜子時之前到達大沽口外,正好可以殺大沽口守軍一個措手不及。」

  閻應元便連忙致謝說:「這一路上真是多謝閩國公和水師將士的幫助了。」

  「哪里的話。」鄭芝龍擺手說,「你我都是大明的臣子,互相幫扶這不是應該的么,那你們就趕緊卸物資,準備踏冰攻擊吧。」

  「下官領命。」閻應元欣然應諾。

  很快,一輛輛的冰爬犁便從水師戰船的甲板上放下來。

  隨即一隊隊全副武裝的新軍將士沿著繩梯從戰船的側舷下到了冰面上,再接著則是一袋袋的糧食、一桶桶的火藥、一門門的紅夷大炮還有大量的其他的作戰物資,逐一從水師戰船以及商船的側舷吊了下來。

  為了守住大沽口,閻應元足足準備了上萬噸防御物資。

  隨行的兩百多艘商船,每艘的排水量都超過了一百噸。

  這兩百多艘商船上裝載的幾乎都是閻應元準備的守城物資。

  崇禎決定以軍工業的發展來帶動江南工商業的發展,是認真的。

  除了兵工廠的訂單外,崇禎還給了其他行業大量軍工訂單,比如說從紡織行業訂購了大量的棉被,這些棉被不僅用來給新軍將士取暖,還用來制作萬人敵,又比如說從木材家俱加工業訂購了大量的偏廂車,再比如說石灰鍛燒以及瓷瓶。

  反正只要是能想到的,崇禎都是大把的往外撒訂單。

  所以這次出兵,閻應元還有徐應偉都攜帶了上萬噸的作戰物資。

  也就是可以借助冰爬犁運輸物資,要不然單憑閻應元手下的五千新軍,根本就不可能將這么多的物資帶到大沽口。

  不過,崇禎還是給閻應元他們倆各準備了兩千匹騾馬。

  這兩千匹騾馬不僅可以用來拉車,斷糧時還可以充饑。

  給了一個初速度之后,一輛輛滿載物資及軍械的冰爬犁就在騾馬牽引下向前滑行,騾馬的蹄子都裹了厚厚的棉布,用來防滑。

  新軍也開始排好隊列,向前行進。

  鄭芝龍也下到冰面給閻應元送行:「閻給諫,只等冰層一解凍,本國公就會率領水師殺到大沽口,協助你們守城,順便解決建奴的水師。」

  「我們水師從登州來,順風順水一天半就到。」

  「閩國公,下官就此別過。」閻應元長長一揖,起身跟上部隊。

  目送閻應元率領新軍走遠,鄭芝龍對身邊的鄭彩說道:「此人真有國士之風,區區五千孤軍就敢堅守大沽口這樣的咽喉要害。」

  鄭彩說道:「此人不過是圣上的棄子。」

  「你閉嘴。」鄭芝龍臉色一沉訓斥道,「休要在背后非議君上。」

  「是。」鄭彩趕緊彎腰鞠躬,一臉恭敬的說,「謹記義父訓示。」

  但是從鄭彩的神情,顯然是不認同的,他顯然認為閻應元和這五千新軍就是崇禎用來消耗建奴的,明顯是棄子。

  ……

  周培公將身上的破棉襖用力裹緊,身體也盡量的蜷縮成一團,這樣可以讓他感到稍稍的暖和一些,不然整個人真會被凍僵掉。

  三月的天氣已經比二月里暖和

  多了。

  可是幾十里外的海面上還是凍得刺骨。

  周培公一瞬不瞬的緊盯著跟前尺許大的冰洞。

  冰洞里有一只麥秸做的浮標,對,他在釣魚。

  周培公今年才十六歲,原本是湖北荊門人氏,崇禎十五年李自成打進湖北時,跟著同鄉逃亡到京畿,建奴進關之后殺了不少京畿的男丁,周培公伐幸逃過一劫但是淪為了正黃旗一個名叫圖海的旗丁的包衣。

  圖海并未因為周培公年紀小就體恤他。

  周培公農忙時要承擔繁重的體力勞動,農閑時還要釣魚。

  因為近海釣魚的包衣太多,周培公就只能跑到五十里外的北海深處破冰垂釣。

  可是今天的運氣實在太差,釣了四個多時辰,眼看著天都快黑了,卻連一條大魚都沒有釣到,不出意外就得空手回去。

  想到回去之后肯定要挨一頓毒打,周培公頓時感到一陣莫名心慌。

  因為圖海的脾氣十分暴躁,下手也沒個輕重,真有可能把他打死。

  可也不敢逃跑,因為逃奴一旦被巡邏隊抓住,不由分說立刻處死,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又能逃得了多遠呢?

  冰洞里的麥秸浮標忽然猛的一沉。

  「有魚咬鉤了!」周培公大喜過望,猛一甩桿。

  只覺入手極沉,比他以前釣到過的最大的大魚都還要沉。

  要是能釣到一條超過十斤重的大魚,沒準就用不著挨打。

  大魚開始在冰層下瘋狂的來回亂竄,細麻繩被繃得筆直,魚竿也彎曲到極限,然后還沒等周培公反應過來,魚竿已經啪的斷開。

  斷掉的半截魚竿一下被拉進冰洞之中消失不見。

  看著手中剩下的小半截魚竿,周培公欲哭無淚。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冰面上忽然出現了影影綽綽的人影。

  這里可是深海,冰面上怎可能有人?周培公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再定睛往前看。

  這下看得更加清楚了,還真的有人,而且是很多很多人,還有無數的冰爬犁,看著好像是軍隊?這是明軍?清軍?

  出于對軍隊的本能的恐懼,周培公跳起身就跑。

  然而下一霎那,周培公便又重重摔倒在冰面上。

  因為在冰面上坐得太久了,他的雙腿已經被凍得麻木掉。

  這邊的動靜很快就引起了前方「軍隊」的注意,很快就有一隊「士兵」踩著冰椴飛速的滑過來,將周培公團團包圍住。

  只見這隊士兵全都披掛著紅色布面甲。

  手里邊拿著的則都是裝了刺刀的鳥銃。

  看著指向自己的黑洞洞的銃口,周培公心說這回死定了。

  孫繁祉皺著眉頭打量著這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隱隱感覺有些眼熟。

  當下孫繁祉問周培公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到過昌平州?」

  「回軍爺的話,小子名叫周培公。」周培公忙道,「三年前到過昌平州乞討。」

  「想起來了。」孫繁祉一拍大腿說,「你就是那個小乞丐,會吟詩的荊門小乞丐。」

  「你是恩公?」周培公聞言眼睛也是一下亮起來,又說,「你就是崇禎十六年冬天賞了小子一頓飯還有一床棉被的孫家二公子?」

  「什么二公子。」孫繁祉喟然搖頭說,「都是過去的事了。」

  說起過往,孫繁祉就又想起了被殺的全家十五口,心下不免有些唏噓。

  不過很快,孫繁祉就重新調整好情緒,問周培公:「你跑這里來做什么?」

  「還不是被建奴給逼的。」周培公嘆道,「每天不釣夠三條大魚,就不

  給吃飯。」

  「這么說,你現在已經淪為建奴的包衣?」孫繁祉問道。

  周培公說:「不光是我,京畿所有漢人都淪為了包衣。」

  孫繁祉又問:「你的主家姓什么叫什么,住在何處?」

  周培公答道:「名字叫圖海,姓什么不知道,住在前邊的大沽口。」

  「住大沽口?太好了,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當下孫繁祉便帶著周培公來到閻應元跟前。

  「皕亨兄,看來用不著派人前去偵察大沽口了。」孫繁祉指著周培公說道,「此人叫周培公,乃我舊識,就在大沽口給建奴當包衣。」

  「有這事?」閻應元問道,「大沽口有多少真奴?」

  「只有十幾個。」周培公道,「除了真奴還有一百多個綠營兵。」

  閻應元忍不住跟孫繁祉對視了一記眼神,這個情況跟他們預想中差不多。

  孫繁祉接著問道:「沒有八旗漢軍駐扎嗎?還有建奴的水師也沒在大沽口?」

  「沒有。」周培公搖頭如撥浪鼓,連聲說,「天津衛有八旗漢軍,建奴的水師也駐扎在天津衛,通州那邊也有。」

  閻應元又問了幾句,周培公都是對答如流。

  閻應元是刑名出身,周培公有沒有撒謊幾個問題就能夠問出來,他敢肯定,周培公所說的都是實話,并未撒謊。

  不過孫子兵法有云: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盡管看出來周培公沒撒謊,閻應元也還是不放心,對孫繁祉說:「五福兄,還是有勞你先行走一趟大沽口,以防萬一。」

  「也好。」孫繁祉雖然覺得沒有必要,但也應下來。

  當下孫繁祉帶著一隊新軍,踩著冰椴快速往前滑走。

  閻應元則邀請周培公坐上他的冰爬犁,跟著他一起。

  將近子夜之時,閻應元率領五千新兵來到了大沽口外。

  先一步到達的孫繁祉便立刻迎上前來:「皕亨兄,周培公所說的情況屬實,大沽口就只有十幾個真奴加百多個綠營兵,此外還有百來個包衣。」

  「好。」閻應元欣然點頭說,「那咱們就直接攻城吧。」

  大沽口其實就是一個小集鎮,甚至于連縣城都不是,在建奴進關之前還有數百戶人家兩千多人口,但是現在只剩數百口。

  因為不是縣城,所以沒有像樣的城墻。

  只有一圈土墻,也沒有壕溝,這只能抵擋一下野獸。

  土墻后面隱約可以看到火光,估計是守夜的綠營兵。

  閻應元一揮手,一個新軍便立刻甩出飛爪抓住土墻,然后兩下就翻過去。

  甫一翻過土墻,便看到兩個綠營兵縮著脖子圍在篝火堆邊取暖,一邊正在罵罵咧咧的說著什么,估計是在罵他們的上司。

  再往前就是黑壓壓的土壞房。

  數百間土壞房沉浸在靜謐的夜色之中,安靜得嚇人。

  鎮上的幾只土狗似乎嗅到了什么氣息,開始汪汪汪的狂吠起來。

  土狗的狂吠驚動了守夜的兩個綠營兵,其中一個又咒罵了兩句,準備起身到土墻上去察看一下,然后還沒有等到他起身,突然感覺有人在欺近。

  「誰?!」綠營兵猛然轉過身,卻驚恐的發現十幾個黑影已經圍住了他們。

  而且這十幾個黑影都端著鳥銃,黑洞洞的銃口已經瞄準了他們,看到這幕,兩個綠營兵便再不敢輕舉妄動,還是保命要緊。

  不過兩個綠營兵心下也是奇怪。

  這里可是大沽口,居然也有土賊?

  然后很快,他們就發現這

  不是土賊。

  因為這些「土賊」居然穿著統一的甲胄。

  這顯然不是土賊,因為土賊的甲胄很少,其式樣也是五花八門,而這伙人的甲胄樣式卻是一模一樣的,就連顏色也是統一的大紅色。

  「是明軍!」倆綠營兵流露出無比震驚之色。

  這簡直無法想象,明軍居然已經殺到大沽口了嗎?

  然后,在兩個綠營兵震驚的眼神注視下,明軍打開了正面寨門,隨即更多的明軍從寨門蜂擁而入,鎮上的土狗也吠叫得更加的激烈。

  終于有個建奴披衣起床察看,與明軍對了個正著。

  「明狗!」建奴的反應還是快,大吼一聲就想要往家里跑。

  然而已經太遲了,伴隨著「呯呯」兩聲,建奴便中彈倒地。

  銃聲一響,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涌入鎮上的新軍將士便粗暴的撞開戶門,端著明晃晃的刺刀沖進去,只要遇見不會說大明官話的,就用刺刀一頓捅。

  不到片刻,駐守在大沽口的十幾個真奴大多被捅成了血篩子。

  就只有一個建奴反應賊快,騎著一匹沒套馬鞍的戰馬跑掉了。

  百多個綠營兵和幾十個包衣則遭到活捉,這是寶貴的勞動力,輕易不能殺。

  控制住大沽口后,閻應元立刻分派任務:「孫繁祉,你負責將所有的物資運入鎮上并且妥善的安置好,冀運洪、朱延祚,你們兩個帶兵到大沽口外修筑銃臺,陳明遇、馮敦厚,你們倆跟我一起構筑紅夷大炮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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