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王殿下,倒與之前不一樣了。”潯墨白走到了馬車前,看著安陽驍的背影說道。
“你以前認得他?”阮陵問完,這才想起她答應安陽驍,不和白面皮男人說話的。
“他在南境力壓西魏大軍,小民豈能不識?”潯墨白轉過身,看向了阮陵。
阮陵與他對視片刻,小聲說道:“你真白啊,比我還白。”
潯墨白怔了一下,撫向了自己的白發,猶豫道:“是說小民的頭發?”
“為何這么白?”阮陵又問。
“因為,失去。”潯墨白低眸,看向了指尖的白發,低低地說了一句。
阮陵剛剛還要說下去,突然間眼前一道銀光閃過,锃地一聲,馬車窗子上多了一把巴掌大的彎刀!
“安陽驍,你敢拿刀子削我!”她震驚地看著那半把彎刀,片刻后,氣得沖出了馬車,繞到了窗子外,雙手抓著彎刀用力地拔。
她拔了好半天,那彎刀紋絲不動。
“王妃,屬下來吧。”負責趕車的侍衛過來了,雙手握著彎刀,也是用力了好半天,結果馬車窗子扳斷了,那刀還在上面。
“安陽驍你是想我死啊,你用這么大的力。”她氣極了,這一刀若是偏了一點,她的天靈蓋都會被他給劈飛了!
果然,最毒男人心!
她摟起裙擺,沖下了山坡,去找安陽驍算帳。
不行,不能讓這男人這么野蠻粗暴地對她!這種暴力手段,她絕不接受!
安陽驍站在河水里,彎腰看著河水。
“安陽驍你上來,你為什么用刀劈我。”阮陵站在石頭上,氣呼呼地叫他。
“你說呢。”安陽驍手起手落,另一只彎刀劃過水面,再抬起來時,上面已經多了條肥美的魚。
“我就和白面男人說話了,你還和安寧說話了呢。”阮陵越想越生氣,她就不應該對他抱有半絲的幻想。他說的話怎么可能兌現,又怎么可能真的溫柔!
“今兒的魚給你弄個新吃法。”安陽驍不接她的茬,拎著魚過來,順手翻開了一塊大石頭,看著下面爬動的螃蟹說道:“你運氣好,冬天的螃蟹蟹膏又厚又甜,給你抓兩只蒸著吃。”
阮陵郁悶地看著他,問道:“我在問你,為什么拿刀劈我。”
“放心,劈不中。”安陽驍捉起一只螃蟹,舉到她眼前說道:“而且,就算我真想劈了你,那也要等你吃飽了再劈,手感更好。”
“我不喜歡你拿刀劈我,我不開玩笑。”阮陵推開他的手,咬咬牙,說道:“你再這樣,我就和你翻臉。”
安陽驍低下身子,烏亮的眼睛湊近了她的雙瞳,“知道了,你不喜歡,以后不劈了。”
“你……”阮陵牙根很癢,癢得恨不得現在就咬他一口!
她張開嘴,一口往他的臉上咬了過去!
“嘖!”他挑挑眉,小聲說道:“要是咬的是嘴巴就好了。”
阮陵松開了牙,看著他臉上多的幾枚牙印,恨恨地說道:“想得美。”
“反正你還欠我親親。”安陽驍把螃蟹遞給她,笑著說道:“走,夫君帶你烤螃蟹去。”
他說著,把石頭底下還在亂爬的另一只肥螃蟹也抓了起來。
“成雙成對,和我們一樣。”他說道。
阮陵啐了他一口,轉身往坡上走。誰要和不溫柔的暴君成雙對!
“喂,就在這兒吃,上頭人多。”安陽驍說道:“我不愛分食,我就愛吃獨食!”
食物也好,女人也好,城池也好,他只吃獨食。
他在一棵樹下站住,麻利地削了一些樹葉,把魚給嚴實地包住,然后在地上挖了個坑,把魚放好,再架上枯枝點著。
“螃蟹怎么辦?”阮陵問道。
安陽驍拿草藤把螃蟹捆住了,架在火上烤。
“坐這兒烤烤手。”他見阮陵還拉著小臉,于是直接把她牽到了火堆前,摁她坐在青石上,低聲說道:“那白面男人來歷不明,不要說話的好。”
他來自鬼醫宮啊……阮陵擰擰眉,安靜地等他的下文。
“四象世家的小兒子確實是叫簫云策,但是五歲起就外出學藝,最近才回歸簫家。出去的那些年,竟無人知道他在何處。”
阮陵的心沉了又沉。
若按這種說法,難道大師兄現在的臉才是真容?
鬼醫宮的師兄弟排名并非因為入門時間,而是以功夫論。要考的不僅包括醫術,武功,還有文學,三年一考,成績第一者為大師兄。而潯墨白連續兩次大考擊敗所有弟子,已經當了六年大師兄。
“長得白的男人,大多不是好東西。”安陽驍擰了擰眉,極為嚴肅地說道:“但我除外,我是又白又好。”
阮陵嘴角抽了抽,慢慢抬起小臉看他。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自我表揚的時候,還能如此嚴肅的!
“安陽驍,你以前也這樣哄女人嗎?”阮陵終是沒忍住,問出了女人都愛問的一個經典問題。
除了我,你還哄過了誰?
“有,我娘。”安陽驍擰眉,更嚴肅了:“我娘比你更難哄,你還能哄笑,而她是終日落淚,直到她死,我也只見過她笑過一回。”
“她怎么死的?”阮陵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
“自盡。”安陽驍垂下眸子,低聲道:“用僅有的一只茶碗摔碎了,割了她自己的脖子。我六歲,站在門口,看著她倒下。那天我準備哄她笑,學著野狗在院子里爬,終于向老太監討到了一只果子。”
阮陵的心沉了沉,挪過去拉住了他的袖子:“不說了。”
“你餓嗎?小時候。”安陽驍看著她的眼睛,喉結微微滑了一下。
灼灼黑瞳映著火苗,里面全是阮陵的模樣。
她小時候過得非常非常滿足,所有人都寵著她,從來沒有嘗過餓的滋味。可是十一公主不一樣,她一直在餓,所以才長成了豆芽菜。
她看著安陽驍,半晌后,輕聲說道:“餓。”
“快烤好了。”他轉開頭,拿了根棍子輕輕翻動火堆。
“安陽驍……我、我從來不吃狗肉。”阮陵說完,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她到底是想說什么啊!
“又牙癢了?”他拔著火苗,教訓道:“不會說話就管好你的牙,不要時時來告訴我,你不喜歡我。”
“我沒有說不喜歡你啊……”阮陵咬到了舌尖,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我瞧瞧,舌頭,伸出來。”他轉過頭,撫著她的臉,沙啞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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