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幅秘紋圖？怎么可能？”
千暝道人瞪大眼睛，“你這門絕學堪稱天君級殺伐秘術，同時施展兩幅已經很難得了，配合命運扭曲，也就三幅秘紋圖，怎么可能再多一幅？”
“惜命道友，莫非你想以命運扭曲之力，借用兩幅秘紋圖？”殘痕天君深吸一口氣，“不可能，不行，要是那樣做，命運反噬會將你撕得粉碎，連自己的命運線也會崩潰。”
命運扭曲規則，號稱命運體系最可怕的廝殺法門，但同時，也是最雞肋的法門。
因為這門規則不施展則已，一旦施展過分強大的威能，就會反噬自身，嚴重的話，連命都要丟了。
特別是借用逆天絕學。
“我記得羲皇天域曾有一位命運天君，就是將扭曲規則施展到極致，強行斬殺另一位天君，但結果，他自己也被反噬死了。”
洛方微微搖頭，“道友，一份功勞而已，沒必要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
“諸位放心，貧道曾得了些機緣，抵擋命運反噬的能力比旁人稍勝些許，”顧修云說道，“借用兩幅秘紋圖，最多讓這具分身崩潰，丟不了性命，只是另外一具分身仍被強敵環伺，須得等上一段時日。”
“你真的可以？”殘痕天君瞪大眼睛。
這樣算起來，顧修云豈不是能同時施展四幅秘紋圖？哪怕是因果天君……也絕對擋不住這等層次的轟擊。
畢竟，秘紋圖直指命運線，任何手段都無法躲避，只能靠心神意志硬抗。
這種絕學，修行界可不多見。
“在下何必為了一份功勞丟掉性命？”顧修云笑道，“只是這具分身肯定保不住了，還得請諸位替我收好道符奇珍，送往白石州巫山住處。”
“那是自然。”
眾人連點頭。
秘境空間的黑沙風暴已經恢復如初，無數飛蟲環繞在四周，靈魂沖擊時刻籠罩眾人。
……
時間流逝，又過去四個多月。
惡靈墟的廝殺終于消停，乾坤源獸紛紛離去。
顧修云暗自演算了一卦，微微點頭，從卦象上看，源獸勢力短時間內不會再圍攻。
畢竟只是一座乾坤界，占據的也不是什么要緊之地，能派遣三頭乾坤境源獸，已是實屬不易。
“心神意志暴漲之后，我可以借用一幅秘紋圖，但要同時借用兩幅秘紋圖……還是難了點。”
“必須等那些源獸撤退，才能毫無顧慮的施展。”
顧修云心中低語。
白空澤不知做了什么，竟然讓他的心神意志提升兩成之多，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敢在源獸沒有撤退的情況下，同時施展三幅秘紋圖。
如今，他要施展四幅秘紋圖，難度可就大多了。
呼！
真氣翻涌，第一幅秘紋圖迅速成形。
“開始了？”洛方天君眼睛驟亮。
“諸位做好準備，惜命道友就算能施展四幅秘紋圖，也不可能維持穩定，必須抓住千鈞一發的時機。”
殘痕天君提醒道。
“放心，咱們早就做好準備了。”
眾人紛紛運轉神力，心神意志也爆發到了極致。
一千兩百息后，第二幅秘紋圖凝聚成形，緊接著，命運扭曲規則籠罩虛空，第三幅、第四幅秘紋圖同時出現。
狂暴的威能令所有人心中發寒，也讓顧修云頭痛欲裂，幾乎要崩潰。
命運扭曲規則，只是讓他省掉了凝聚秘紋圖的過程，直接成形，但要支撐四幅秘紋圖，對意志的壓迫也不是他能承受的。
僅僅剎那，心神意志分崩離析。
他憑借著僅有的意識，將秘紋圖送入黑沙風暴深處。
與此同時，另外七人紛紛出手，或是靈魂秘術，或是意志沖擊，凡是可以傷及心神意志的手段，全施展了出來。
蓬！
犀牛身影灰飛煙滅，留下一堆破碎的殘骸以及大量神藥奇珍、命核元液。
顧修云已經被命運反噬撕的粉碎。
“惜命老弟，你可要安然無恙。”
千暝道人微微搖頭，將神藥奇珍連同血肉灰燼全部收起，連一顆粒子都沒放過。
這是顧修云湮滅前的叮囑。
“放心，他肯定沒事，”殘痕天君說道，“惜命道友修的是命運，對自身極限非常清楚，如果不是有十成的把握，他怎么可能為了一份功勞丟掉性命。”
“那倒也是。”
眾人抬頭望向黑沙風暴。
秘紋圖爆發之后，混暝后裔的靈魂波動以驚人速度消退，命運長河也開始崩裂，四幅秘紋圖，就像是四顆熾烈的流星，不斷湮滅命運河水。
“這一次，應該能成功吧？”渡河道人握著拳頭，臉上夾雜著激動與擔憂。
如果還不成功，就真的沒辦法了。
“一定可以，它只是個半步至尊，又是主修虛實體系，這門大道在靈魂方面算不上厲害。”洛方天君正聲道。
上乘道法中，命運、因果以靈魂為主，生死以物質為主，而虛實體系跟殺戮體系，對靈魂、物質都有所涉獵。
比如殺戮道的殺身、殺魂、殺心三大規則，就是針對肉身跟心神意志的法門。
說話間，混暝后裔的氣息已經衰弱到極致，命運線、因果線近乎崩潰，現實世界已經沒有任何生機，至于虛幻世界……就要看運氣了。
時間緩緩流逝，那些黑色砂礫順著虛空漩渦飛向無浪礁深處。
十息、二十息、三十息……足足半柱香過去，天地間依舊沒有任何混暝后裔的靈魂波動。
“死了，真的死了！”
洛方天君臉上露出笑容，“羲皇宮典籍曾經記載，就算是修煉虛實道法的帝君，也不可能長時間處于虛無狀態，時間越久，跟現實世界的距離越遙遠。”
“如今半柱香過去，就算它還活著，也永遠回不來了。”
虛實體系，可以橫跨虛幻真實，堪稱上乘道法中最厲害的保命體系。
然而，任何道法都是有局限的。
虛實修行者，必須有一部分留在真實世界，以此為錨，才不會迷失在無窮無盡的虛幻世界。
混暝后裔是生是死，誰也不確定，但它已經脫離現世半柱香有余，就算真的能活下來，也不可能重返世間。
對生靈來說，就是死了。
“我們真的殺了混暝后裔，”渡河道人緊握拳頭，“巔峰天君，相當于一百個普通天君，一萬個九難界尊，就算只拿一成，也足夠了。”
“一成功勞，就是十個源獸天君。”
禾都滿臉激動。
十個源獸天君，說起來簡單，有幾個人能做到？何況黑潮海的源獸天君總共才九個，還是算上混暝后裔。
“返程！”
洛方天君朗聲高呼，“等羲皇宮的功勞簿發下來，咱們就可以去換取寶物了。”
“寶物算什么，彌補道基才是關鍵。”渡河滿臉興奮。
“本君已經領悟生死之源規則，不需要彌補道基，”洛方天君嘿嘿一笑，“只要踏入唯心境，我可以一次次破境，直到成功。”
“上乘道法了不起嗎？”
幾位半步至尊忍不住撇嘴。
生死之源、命運之源、因果之源、殺戮之源、虛實之源，是上乘道法獨有的規則法門，也是唯一可以對抗混源虛空的規則法門。
領悟道法之源，就能散去一身功行，重踏修行路，同時彌補往日缺憾，一次次破境。
直到成為乾坤至尊。
因此，半步至尊都是下乘道法跟中乘道法修行者，沒有幾個天君，畢竟，到了巔峰天君的層次，領悟道法之源并不難。
真正攔住他們的……是唯心境。
……
“不曾想，惜命小輩的心神意志竟到了如此地步。”
洛神至尊忍不住慨嘆，“同時催動兩幅秘紋圖，再配合命運扭曲規則，足足四幅秘紋圖……他的殺伐手段，已經接近巔峰天君了。”
“看似厲害，其實沒什么用。”
竹海至尊微微搖頭，“第二幅秘紋圖用了一千兩百息，哪個巔峰天君會在那站著等死？至于命運扭曲規則，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斬殺對手的同時，也有可能被對方趁機滅殺。”
“你可別忘了，他只有八難。”蒂明至尊提醒道。
是啊，八難！
三位至尊彼此相視，心中五味雜陳。
這等人物，絕對不會止步于超脫境，至少是一位演法境至尊，甚至是高高在上的帝君。
“可惜，他已經是青霄殿核心弟子，不然我就算是綁，也得把他綁到羲皇宮。”
竹海至尊連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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