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好奇地看著龍媛,他們以為龍媛是從圣雪峰抓回來的敵人。

    龍媛對著眾人笑了笑,說道:“我叫龍媛,龍辰的姑奶奶。”

    這貨不僅說自己是姑奶奶,還把龍辰的真實身份說出來了。

    眾人驚愕地看著這個年輕女子,轉頭疑惑地看向龍辰。

    龍辰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這個事情說來話長,我們上船再說吧。”

    黑驢繼續招呼弟兄們搬東西,龍辰把熊瞎子叫到一邊,說道:“李大哥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這圣雪峰的情況,這個地方不安全,整個雪原都不安全了。”

    “你要是信得過兄弟,派人回去告訴弟兄們,到東周京師跟著我。”

    熊瞎子心里早有這個主意,只是不好開口。

    自己身份低微,又做過打劫的勾當,龍辰不說,他也不好開口。

    熊瞎子有些激動地笑道:“兄弟都這么說了,我再客氣就不好了,行,我們就跟著兄弟了。”

    “黑驢,派人回去傳話,都別干打獵的營生了,到東周京師找武王,以后跟著武王吃香的喝辣的!”

    船上的兄弟這些時候一直在說這個事情,想著投靠龍辰,后半輩子有個安生。

    聽到熊瞎子的話,全都高興地大喊:“好,以后跟著武王!”

    東西很快搬上船,熊瞎子點了十幾個人回去傳信,自己扯下風帆,順著風往南邊漂泊。

    床艙里,紫云師太和妙音樓主坐在一起,甘辛和墨麟住一起,龍辰則在小房間里和龍媛說話。

    身上的繩索都松開了,龍媛跑不掉。

    這幾天,龍辰急著趕路,沒有和龍媛仔細聊過。

    “乖侄孫想和姑奶奶聊了?”

    龍媛笑瞇瞇看著龍辰。

    龍辰倒了一杯熱水,遞給龍媛,說道:“你是龍家哪一支的?”

    先祖龍媛當年在南梁落腳后,族人開枝散葉,有很多分支,規范的說法叫做房。

    比如大房、二房、三房

    龍媛接了熱水,慢慢喝著,說道:“你還知道問我哪一支?你們本家管過我們偏房的死活嗎?”

    龍家并非一帆風順。

    南梁太祖開國的時候,對龍家很器重,龍淵是第一大將,愿意屈尊輔佐南梁,這是莫大的恩惠。

    龍淵死后,南梁一朝天子一朝臣,龍家逐漸被邊緣化。

    南梁太祖尚且知道當年的事情,知道要倚仗龍家,后來的皇帝就開始猜忌畏懼龍家了。

    本家在朝中不得勢,分支更加式微,甚至淪為貧民。

    所以,對于這些分支,不是不在乎,而是沒有辦法。

    “我們本家起起落落,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顧得過來。”

    “先祖龍未央成了血奴,死在了圣雪峰,我也差點死在陰靈手中。”

    “覆巢之下無完卵,武圣的余孽不除,誰都別想好過。”

    龍辰沒有責怪龍媛,大家都是受害者,相互指責毫無意義。

    龍媛笑了笑,說道:“我是二房的,第19代,比你長兩輩,做你姑奶奶不占你便宜。”

    龍辰沒有糾結輩分問題,而是問道:“我聽說龍家的分支早就消亡了,為何你還在?”

    龍家的分支偏房在數百年的時間里,逐漸消亡,只剩下本家一支。

    在見到龍媛以前,龍辰從不知道龍家分支居然還有人。

    龍媛說道:“消亡了?不是消亡了,而是被圣子豢養起來了,就像圣雪峰的肉菜園一樣。”

    龍辰心中震驚,龍家分支的人都被鬼胎養起來當肉菜?

    看著龍辰震驚的表情,龍媛笑道:“你以為圣子在中原200多年干嘛?他手下的勢力很大,比你想象的要大。”

    “那個甘辛和墨麟,他們所在的萬金樓,就是圣子手下的勢力,沈萬金是奴仆。”

    難怪沈萬金對長生宗那么畏懼,他知道圣雪峰的存在,也知道鬼胎的事情。

    就算不知道詳情,也知道大概。

    原來他是鬼胎的勢力。

    龍辰留著龍媛,就是因為她知道鬼胎的事情,而且知道得非常詳細。

    留著她,可以把鬼胎的情況搞清楚。

    “鬼胎把龍家的分支養起來做什么?當血奴?他一只鬼能吸那么多?”

    龍辰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長生宗的陰靈,也僅僅養了一個龍未央而已。

    鬼胎需要養數百人,那么,他肯定在準備一支軍團,以龍家的血脈作為引子。

    龍媛看著龍辰笑道:“侄孫這么聰明,已經猜到了吧。”

    龍辰問道:“鬼胎為何只抓偏房,不抓本家的人?”

    龍辰這一支的血脈最正宗,鬼胎應該首選本家才對,為何只對分支下手,這不合邏輯。

    龍媛說道:“因為圣子在放養,他在等,等一個配得上武圣的人出現。”

    龍辰冷笑道:“我就是那個人?”

    龍媛很認真地點頭,說道:“原先圣子還有些懷疑,現在他應該可以確定了,你就是那個人!”

    能把陰靈殺掉,還擊退了鬼胎,龍辰比龍未央厲害。

    龍辰哈哈笑道:“不,我是殺掉武圣的人!”

    想抽干自己的血去喚醒武圣,絕無可能!

    龍辰這次要把龍家先祖未盡的事業做完,把武圣和鬼女徹底滅掉。

    還有那個什么圣子,一定要殺了!

    龍媛看著龍辰,笑了笑,說道:“希望你能做到。”

    龍辰問道:“你愿意幫我嗎?”

    龍媛笑了笑,說道:“別說大家都是龍家人,我們除了姓龍,血脈相近,其實并不熟。”

    三年不來往,是親也不親。

    何況龍辰和龍媛素未謀面,見面還是以敵人的身份。

    龍辰說道:“不跟你套近乎,你也不是我的姑奶奶,我也不是你的侄孫。”

    “殺了鬼胎,滅掉武圣,你就可以解脫,我總不會喝你的血吧?”

    親情在這里不管用,只有利益交換。

    龍媛被割開靜脈喝血肯定也難過,龍辰以此為突破口。

    龍媛看著龍辰,咯咯笑道:“你不會嗎?你現在和圣子有什么區別?”

    龍辰的身體已經發生了變化,龍辰也可以通過飲血保持活力,甚至提升自己的修為,還可以通過換血延長壽命。

    從這一點來說,龍辰和鬼胎確實沒區別了。

    “至少我的心還是人。”

    龍辰認真地看著龍媛,至少他自己沒有喝血吃人的想法,也不會搞什么肉菜園。

    龍媛放下茶杯,微微嘆息一聲,說道:“從我出生開始,就是血奴,周圍的人都是。”

    “圣子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隨時隨地取血。”

    “這樣的日子,我也過膩了,我很想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對于龍媛來說,怎么都無所謂,難道還有比血奴更凄慘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