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
大盛朝的皇后？！
阿史徳嫣真的心動了。
太和公主密切關注著阿史徳嫣的一舉一動，見她眼底閃過一抹亮光，便知道，她被自己說服了。
心底暗暗得意，太和公主準備再接再厲，她從袖袋里掏出了一份詔書。
“阿嫣，這是冊封你為皇后的詔書。”
“你若愿意，陛下立刻就命人詔告天下。”
“……可惜啊，陛下被阿史那曜挾制，無法親政，否則，今日來傳旨的就不是我，而應該是禮部的尚書，還有中書省的宰相了！”
“還有封后大典，也定會成為近幾年內，京城最盛大的典儀……”
太和公主按照沈繼告訴她的內容，拼命的給阿史徳嫣畫大餅。
阿史徳嫣本就心動了，聽到這些，腦海里也禁不住幻想出各種盛大的、華麗的、美好的畫面。
不過，阿史徳嫣也不是真的傻子，她心動歸心動，卻很快反應過來——
這，所有的一切，都有個前提：沈繼“親政”！
而所謂“親政”，就是擺脫阿史那曜的控制，將京城奪回來。
這話，說得輕巧。
事實上，需要精兵強將，需要流血犧牲。
今天的太和公主，格外的機智、敏銳。
她察覺到阿史徳嫣的情緒有變化，仔細想了想，便猜到了她的顧慮。
“阿嫣——”
太和公主親昵的叫著阿史徳嫣的名字，再次進行忽悠：“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
“一來，陛下雖然有皇帝之名，卻沒有實權，京城的及萬大軍，都在阿史那曜手里。”
“二來，阿史那曜手里不但有兵，還有九重樓的暗探。”
太和公主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的覷著阿史徳嫣的臉色。
阿史徳嫣眼底閃過一抹黯然，太和就知道，自己的話，說中了阿史徳嫣的擔心。
“其實，阿嫣，你無需擔心。”
“兵權確實要緊，但，你可能不知道，阿史那曜的三萬大軍里，有兩萬是原本京郊大營的人馬。”
“當初陛下帶著大軍一起倒向阿史那曜，不過是權宜之計。”
“陛下若是想要召回這些人，只需登上城樓，振臂一揮……”
“還有，除了京城的守軍，遼東、安西、南州等節度使，亦是忠于陛下、忠于大盛的忠臣，只需陛下一個詔書，他們就能進京勤王。”
“另外，陛下還有一支奇兵，他們是皇家豢養的影衛，隱匿于黑暗之中，神出鬼沒，殺人無形。”
太和公主一句一句地說著，說到最后，她都有些信了。
是啊，沈繼的贏面還是很大的。
若是成功了，他們就都能恢復曾經的好日子。
失敗了，也能有機會逃出京城，未必就是一死。
所以，為什么不試一試？
她握住阿史徳嫣的手，深深的望著阿史徳嫣的眼睛，“再說了，還有你們阿史德部的鐵騎。”
“多方圍剿之下，阿史那曜就算是戰神再世，他也無力挽回。”
阿史徳嫣：……
雖然明知道，太和的話，有七八成都是夸張、虛構的。
可，也不全都是騙人。
況且，富貴險中求啊。
她想當皇后，阿史德部想要超越阿史那部成為突厥的王，就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沈繼確實什么都沒有，是個光桿兒皇帝。
但，只“皇帝”這個名號，就是一種資本。
阿史徳嫣也是讀過天朝的史書的，她也明白“名正言順”幾個字的含義。
太和見阿史徳嫣的態度愈發松動，便說出最要緊的一件事：
“阿嫣，你知道你為何被丟在鴻臚寺的驛館？”
阿史徳嫣：……什么叫被“丟”。
說得我好像有多么不受重視一樣。
“為何？”不就是阿史那曜忙嘛。
“因為阿史那曜帶領親信人馬，與三日前，離開了京城。”
太和這句話，透露了兩個重點：
一，阿史那曜不在京城，若是想要“偷家”，這個時候最合適。
二，阿史那曜帶走的都是他的嫡系，留在京城的人馬，基本上都是那些投降的京郊大營的兵卒。
這些人，是大盛的官兵，曾經歸沈繼統領。
沈繼若是趁機拉攏，還是有極大機會，把人馬再拉回來的！
阿史徳嫣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如果事實真是如此，那倒也不是不能試一試！
“……此事若是成了，沈繼掌權，我做皇后，阿史德部也能靠著中原迅速發展。”
“若是敗了，也有沈繼、太和這些沈氏皇族的人頂在前頭。與我而言，大不了重新回到草原就是了。”
她背后，可是阿史德部，哦不，她是突厥汗王冊封的公主，代表的就是整個突厥。
阿史那曜不敢殺她！
阿史徳嫣飛快的在心底，反復衡量利弊，最后，她伸手接過了太和手里的詔書。
太和公主：……接了詔書，那就是同意了合作！
“阿嫣，你放心，陛下定不會負你！”
“……我這就寫信給我阿父。”
……
散關。
沈婳和姜硯池，一人一馬，抵達了關隘。
“姜硯池，前來探望鄭啟將軍，還請軍爺代為通傳！”
姜硯池坐著馬背上，氣沉丹田，對著隘口城墻上的守軍喊道。
姜硯池？
這名字，略耳熟啊。
且，能夠站在隘口下，自報家門的，應該是個人物。
守軍統領是個謹慎的人，聽了姜硯池的話，沒有立刻呵斥，而是客氣的回了一句：“姜郎君，稍等！”
他招手叫來一個小兵，讓他火速去軍營送信。
半個時辰后，小兵回來了，還有鄭啟，也親自趕了來。
“二十一郎？哈哈，還真是你小子！”
“當日一別，已經半年有余，這些日子，你小子過得可好？”
鄭啟就像個慈愛的長輩，看到姜硯池這個“世侄”十分的親切。
至于姜硯池身邊的沈婳，卻被鄭啟忽略了。
沈婳：……好個老狐貍，嘴上說得熱鬧，你倒是開門把人迎進去啊。
站在城墻上，嘚啵得的一通說，不只是寒暄，更是在觀察、在確定，姜硯池是否真的單槍匹馬。
他的身后，有無隱藏的大軍。
就在沈婳暗自腹誹的時候，鄭啟已經確定完畢：沒有大軍，只有姜硯池，哦對了，還有他身邊的小女郎！
兩個人，倒也不足為懼。
至于姜硯池的天生神力，鄭啟也不是十分畏懼。
以一敵百？
他的散關，可是有幾千人馬呢！
用人壓，也能把姜硯池一個人給壓住了。
再說，鄭啟相信，姜硯池不是個魯莽的人，他來散關，一定有所求，而不是為了跟散關駐軍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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