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高峰期，路上被堵得水泄不通。
秦嬈離吃飯的地方近，比沈潯要到得要早。
一棟獨門獨院的小樓，古色古香的紅墻綠瓦，門口連個招牌都沒有。
她站在門口都不敢進，還在想是不是沈潯把地址說錯了，這地方怎么看都像是別人住家的地方。
沒過多久，一個男人帶著笑臉迎了出來，“您好，您是秦小姐吧？”
秦嬈點了點頭，“你好。”
男人說：“我是這里的老板，你叫我老宋就行，剛才三公子來電話，說堵車要晚一點到，讓我出來迎一迎。”
老宋伸出手，“這邊請。”
老宋在前面帶路，把她帶進一間包房，“您稍待。”
這里頭，連家具擺設看上去都上了年頭，恐怕樣樣都是價值不菲。
沒等多久，沈潯走了進來。
進門后把外套遞給服務員，在她對面坐下。
“抱歉來遲了，怎么不先點菜？”
秦嬈食指在菜單上點了點，“這些名字，我根本看不出來是什么，也沒有配圖，這個‘秦桑低綠枝’是什么菜？”
沈潯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服務員。
服務員會意，上前解釋：“是青椒牛肉絲。”
秦嬈嘴唇抽搐了一下，八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的東西，竟都能起上名，這算不算是附庸風雅？
服務員連著解釋了好幾道菜，什么“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轉黃鸝”……
也虧得她們記得住。
秦嬈點了兩個菜，沈潯又加了幾樣，服務員準備退出去的時候，秦嬈又叫住她。
“有沒有清淡一點的素菜？”
服務員點了點頭，“有的，您可以試試我們的新品‘刀拍前男友’。”
這名字起得就好笑，算是做了秦嬈想做又沒做的事，“那就這個吧。”
結果等菜擺上來，才知道那就是個拍黃瓜，還能賣出128的天價，簡直就是坑人。
那盤黃瓜，秦嬈動都沒動過。
沈潯抬了抬下巴，“你點的刀拍前男友，怎么不吃？”
秦嬈反問：“你吃得下你前女友么？”
沈潯凝視她，半晌才擠出一句話，“我沒有前女友。”
秦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臉上忽然浮現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一看就知道她又瞎猜了，沈潯拿公筷往她碗里夾了菜，說：“你想多了。”
秦嬈抿了抿唇，與其繞開話題造成誤會，不如直接一點，“雖然你喜歡男人，但是其實我對同性戀沒有任何偏見。”
沈潯哼笑了一聲，“我喜歡男人？”
本是問句，可他聲調起伏不大，聽起來反倒像是在陳述事實。
秦嬈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沈潯的眉毛不由自主地挑了一下，清絕的臉上帶了點無可奈何。
那模樣又帥又痞，要不是因為他的取向問題，秦嬈多半會心動。
她移開視線，看著碗里的菜，被他盯得小心臟跳得有點快。
沈潯看著她，夾了一塊“刀拍前男友”放進嘴里。
咔嚓一聲脆響，秦嬈總覺得這聲音有點什么別的寓意。
沈潯吃飯是極其斯文的，就連餐具碰撞的聲音都很少，那是骨子里刻下的禮節和教養。
她記起小時候，每次她拿筷子敲碗，就要被秦山教育一通，說敲碗是不禮貌的行為。
想到這里，思緒又開始變得有點壓抑。
秦嬈整理了心思，找了個話題，“忘了叫上你買車的那個朋友一起吃飯了。”
沈潯動作稍頓，“不用了。”
正吃著，桌上的手機亮了起來，沈潯看了一眼，是顧丞的電話。
“喂。”
顧丞道：“我擱老樓外頭看見你車了。”
這地方沒招牌，大家都稱之為老樓。
沈潯說：“嗯，過來吃飯。”
“我們幾個都在，要不要過來一起？”
沈潯看了一眼對面的秦嬈，“不用了。”
掛斷電話，又過了一會兒兩人也吃差不多，都放了筷子。
沈潯起身，“有朋友在隔壁，我過去一趟，在這等我。”
顧丞電話里說幾個都在，那溫書陽多半也跑來了。
服務員帶他過去，果真，隔著鏤空木門就聽見溫書陽聒噪的聲音。
“我跟你說，三哥鐵定是在跟秦嬈吃飯，想都不用想。”
江禹州問：“哪個秦嬈？是不是前段時間熱搜那個？那姑娘挺漂亮的，但是他們怎么認識？”
溫書陽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倆高中還談過一段時間。”
江禹州恍然大悟，“原來是她呀？”
“那可不，不過三哥追妻之路任重道遠，那姑娘好像失憶了，不記得他。”
沈潯真覺得當初和溫書陽同校就是個錯誤，就那么點歷史還弄得人盡皆知。
“溫書陽。”沈潯推開門，嗓音里帶著警告。
溫書陽背對著他，聽見沈潯的聲音，一個激靈，回頭陪笑道：“喲，三哥，不是說不過來嗎？”
沈潯把手插回兜里，“過來看看你人還在不在。”
“在的在的。”
沈潯：“明天說不定就不在了。”
“威脅，”溫書陽環視一周，“你們聽見沒，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如果我明天不在了，各位一定要幫忙。”
“幫忙埋你。”沈潯說。
顧丞笑了笑說：“真是和那姑娘一起吃飯？”
“嗯。”沈潯說。
“帶過來大家見見吧。”
就這時，外面響起了一陣喧鬧聲。
古樓這個地方，沒點家底和臉面的人來不了，一般不會有人鬧事，幾人也是事不關己，沒準備去摻合。
沈潯看了一眼時間，過來已經五分鐘，于是打了聲招呼折返。
走到原來的包房，里面沒人，正準備拿出手機給秦嬈打電話，一個服務員著急忙慌地跑來。
還沒到面前就開始喊，“三公子，您朋友和別人起了沖突，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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