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眼睜睜地看著相里舜華把鹽罐從她手里拿了過去。
如獲至寶。
相里舜華在溫時與那里得到醋布,回宮后第二天早朝,就讓御廚在大殿中,當著群臣的面煮了一大鍋醋布白菜。
然后一小碗一小碗地分給了上早朝的大臣,勒令他們必須吃完。
不少大臣在剛聞到味就吐了。
他們錦衣玉食,養尊處優慣了,怎么吃的下如此“粗鄙”之物,更何況還帶著怪臭味。
但也有幾位,雖然皺了皺眉頭,并沒有太過嫌棄,反而嘆息著吃了起來。
相里舜華讓暗衛把群臣的反應都記下來。
誰是心有百姓,誰是尸位素餐,都在言行舉止中。
最后有大臣實在吃不下去,跪在地上哭先王。
相里舜華從龍椅上走下來,拿起一碗醋布白菜,當著眾臣的面慢慢地吃干凈。
“你們往日里張口黎民,閉口百姓。
今日的飯菜,就是大胤朝千千萬萬名百姓的日常所食之物。
就連你們難以下咽的醋布白菜,他們也吃不飽!
你們中的不少人,食著民脂民膏,平日里干著欺男霸女的勾當,到了朝堂裝的得憂國憂民。
現在還有顏面哭先王,先王就是被你們蠱惑的!
既然如此想念先王,那就去給先王守靈吧。
來人,把他們都拖到王陵去守墓,終身不得出來!”
……
看著被何田田吃得快見底的鹽罐,相里舜華從回憶中反應過來。
突然,他將鹽罐放在桌子上,正冠彈衣鄭重地對何田田施了一禮:
“先生既然把精鹽帶入王宮,想來已有打算。
大胤朝百姓多謝先生慷慨無私,救民于苦難水火之中。”
何田田把國君扶起來:
“我原來也沒想到百姓竟是如此缺鹽。
只是現在,東州離鳳城太遠,巖鹽礦石無法運過來。
等我回去制鹽的話,就是今天走,估計也要下個月才能到。”
相里舜華緊皺眉頭:
“不知先生所說的巖鹽礦石長什么樣子?
我有個王妹,最喜歡收集奇形怪狀的石頭。
倒是可以去她府上看是否可以尋到。”
相里舜華說的這個王妹是他父王的幼女,瑤瑟公主,今年十四歲,尚未出閣。
上任國君荒淫道,子女不少,對這個女兒并不在意。
瑤瑟公主母親不過是個宮女,孕育王女后才被抬了個最低級的御女。
她的母親生前與同樣不受寵的相里舜華的母親關系極好,臨死時把她托付給相里舜華的母親。
相里舜華也挺喜歡這個活潑可愛的妹妹。
在他即位后,原本無人問津的瑤瑟公主地位也水漲船高起來。
上任國君死后,瑤瑟公主作為唯一一位沒有出嫁的長公主,被相里舜華在王城中賜了公主府。
她喜歡純天然的石頭,所以公主府里到處怪石嶙峋。
相里舜華去過幾次,看到后,還笑她不如將來就嫁到山里去好了。
“巖鹽礦石一般會閃爍著一些晶體。
不過沒有親眼看到,我也不敢確定是不是。
最簡單的是嘗一嘗,是否帶有苦咸的味道。”
何田田回想了一下說。
相里舜華是徹底坐不住了:
“我們即刻就去瑤瑟府上,讓何先生挑選一下鹽石。”
……
今日天氣好,陽光明媚而不刺眼。
瑤瑟公主正在花園里賞玩自己最喜歡的幾塊大石頭。
紫水晶瑩剔透,熠熠生輝,極其美麗。
黑褐石,在陽光照耀下閃爍著點點亮光,如星星一般。
還有一塊通體是桃花紅,很像水晶,但又不那么透亮,日光下顯得美輪美奐。
……
聽到下人來報國君駕到,瑤瑟公主歡快地奔了過去。
何田田看到一位身材嬌小,長相軟萌的古風小可愛從遠處跑了過來。
“王兄,你可好久沒來我府上了。
這次給我帶了什么好東西。”
瑤瑟公主撒嬌道。
相里舜華揉揉她的腦袋:
“我把你一直心馳神往的后土娘娘帶來了。
這個‘大禮’還喜歡嗎?”
瑤瑟公主早看到王兄旁邊站了個英氣勃勃的女子,聞言驚喜地說:
“你就是‘后土娘娘’?
牛痘接種防天花就是你發現的?
我可要多謝你了!”
原來瑤瑟公主也是牛痘接種的受益者之一。
“民女見過公主。
我名何田田,什么‘后土娘娘’,不過是百姓胡亂稱呼罷了。”
何田田話音剛落,瑤瑟公主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
“那我叫你田田姐姐好了。”
相里舜華把食指屈起來,照著瑤瑟公主的額頭彈了一下:
“瞎喊什么,叫何先生。”
“何先生。”瑤瑟捂著腦袋委委屈屈地叫。
真是太可愛了!
何田田真想也揉揉她毛絨絨的小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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