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頂上吊著老式的鎢絲燈,燈光昏暗,黏膩的青苔長在臺階上。
姜聽受不了這個壓抑的氣氛,但也忍著往前走。
蘇茉突然停下來了,“姜姜,你出去等我。”
姜聽微微一愣,想到她可能是不想讓別人看到簡斂以前的照片,叮囑了幾句就往外走。
心理學上有一個叫做對自我價值再確認的說法,簡單來說就是盲人眼睛治好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扔掉自己的拐杖,男人在功成名就之后就會拋棄糟糠妻。
這些東西會讓他們想起自己人生中最不堪的那段日子,他們不愿回憶和面對過去的痛苦,反而是會追求權力與幸福生活。
看來蘇茉沒打算把這件事在簡斂面前捅出來,只是想為他解決掉這個隨時可能會爆炸的定時炸彈。
從地下室出來以后,空氣豁然變得清晰起來。
拳場里此起彼伏的喝彩聲一陣高過一陣,姜聽覺得沒意思透頂,穿過小巷往外面去散心。
夜色朦朧,空中墜著幾顆星子,看樣子是要下雨了。
吹了一會兒冷風,姜聽準備往回走,突然被人叫住了。
趙郡博的身影從黑暗中出來,驚喜的看著她,“姜醫生,真的是你啊。”
這個時候姜聽只剩下驚訝了,注意不到他這細微的稱呼變化。
姜聽微微點頭,覺得自己應該問點兒什么打破這尷尬的氣氛,“你怎么在這兒?”
趙郡博用手指點了點她身后的拳擊俱樂部,“這兒有我的股份,順便來看看。”
這個拳擊俱樂部是從以前的地下黑拳場直接改革的,說明開的時間應該不短,至少是十年以上了。
但她要是沒記錯的話,去年年底趙郡博似乎才想著把生意從香江往內地挪,甚至還和霍宴合作了。
而且像他這種身份的人,做生意應該盯著一線城市,什么政治中心、金融中心、貿易中心才是,不會著眼于這個小小的三線城市的拳擊俱樂部才是。
姜聽沒有拆穿他的假話,又問道,“伯母身體怎么樣了?手術后恢復得還行嗎?”
趙郡博面露喜色,“多謝姜醫生,已經好多了,前些天甚至還能出去散步了。上次招待不周,還請姜醫生海涵,隨時歡迎姜醫生再次做客香江。”
“我會的。”姜聽點了點頭。
時候已經不早了,蘇茉應該已經拿了東西出來了。
姜聽向趙郡博告辭,而后穿過小巷準備回去。
小巷是拳擊俱樂部的一個后門,大概在東南角的位置,巷子窄而長,往里更是直通地下室,平時很少人來這里。
走到大概三分之二的位置,姜聽就覺得有些不適,好像被什么東西盯著一樣。
她停住腳步,回頭去看。
巷子內燈光昏暗,巷子外卻是連路燈都沒有。
她看不清是誰,只是依稀看到有一個人影,旁邊也有一道輪廓,還有一點橘紅,驟然亮起又弱了下去,應該是有人在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