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太子給朕叫過來。”
底下的人聞言立馬下去請人了。
宋婉婉站在忠義侯宋昝身邊,忽然看向李朝云。
“我記得在太和殿,是郡主說要跟西越圣女商討音律。怎么西越圣女來奉先殿了?郡主可知道怎么回事?”
這話算是宋婉婉投桃報李,還給蘇清妤一個人情。
畢竟李朝云是沈家的兒媳婦,蘇清妤和沈之修都不好開口。
可李朝云今日用西越圣女算計沈之修,沈之修夫妻倆定然也不會罷休。宋婉婉便引出了話茬,不讓李朝云獨善其身。
李朝云一時有些為難,若今日是沈之修和西越圣女被撞見,她自然有話說。無非就是她想著祭拜先皇后重要,所以讓西越圣女在廂房稍等她一會。沒想到沈大人見色起意,玷污了西越圣女。
可如今里面的人是太子殿下,這話就不好這么說了。
李朝云跪地請罪,說是她的疏忽,暫時把西越圣女安置到了那。但是后面的事,她是一點也不清楚。
宣德帝示意李朝云先退下,這事怪不到她頭上。人怎么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被太子睡了。
賢妃卻目光寒涼地看著李朝云,顯然是把她怪罪上了。胸口無處發泄的怒意,算是找到了宣泄口。
李朝云心里一沉,但是此時也不好解釋,只能等這事過去了,再去找賢妃和太子賠罪了。
宋婉婉得意地和蘇清妤對視了一眼,像是在問這招挑撥離間怎么樣。
不多時,太子便惶恐地走了過來。
因為著急面圣,衣衫的帶子都系錯了。發髻梳的也不似平時那般利落,腰間的錦帶略顯松散。
堂堂太子殿下,這副樣子出現在朝臣命婦面前,屬實是有失體統。
宣德帝八分的怒意,因為太子的形象直接漲到了十分。
“周建元,你好大的膽子,給朕跪下。”
太子跪在宣德帝身前,和宣德帝站得近的朝臣,瞬間四散開。
“父皇恕罪,兒臣冤枉。”
宣德帝哼了一聲,“你冤枉?好,那你跟朕說說,你怎么個冤枉法?”
“難道是有人把你打暈了,送去和西越圣女圓房的?”
太子想說一聲父皇英明,但是話到嘴邊又遲疑了。
他不知道是被誰送去的,但是肯定和宋婉婉有關系。他剛剛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宋婉婉好模好樣地站在人群中。
可他不敢說出宋婉婉,只要他提了,他之前對宋婉婉做的事就瞞不住了。
和睡了西越圣女相比,意圖陷害宋家嫡女將是更大的罪名。
他和宋家聯姻,本就是踩著父皇底線的行為。若是和宋婉婉兩情相悅,還算說得過去。
可若是他有意算計,那在父皇那,他此舉就是意圖篡位。
太子心里權衡了一番利弊,最后心下一橫,跪在地上說道:“兒臣知罪,兒臣一時糊涂,請父皇饒恕。”
“那西越圣女在屋內燃了迷情香,兒臣一時不察才被迷惑了。”
“恍惚間,兒臣聽她們姐妹說,父皇君威震天,她們實在不敢伺候。”
言外之意,今日的事都是西越圣女主動算計的。
宣德帝見他此時還在推卸責任,試圖把自己從這件事中摘出來,更生氣了。
沉聲說道:“你還不如說就是見色起意,朕還敬你是個男人。”
“你卻跟朕說是被算計的,堂堂太子,被人算計失了清白,你還覺得光榮么?”
“身為儲君,這點女人后宅的手段都應付不了,朕還指望你能守住大周江山么?”
在宣德帝看來,太子因何睡了西越圣女都不重要。就算真被算計,那也是太子無能。
不管是失德,還是無能,都是身為儲君的大忌。
內閣首輔陳錚一直悄悄注視著宣德帝的神色,見宣德帝對太子滿眼失望,甚至隱隱有廢太子的意思。陳錚心里一驚,垂下的眸子泛起憂色。
沈之修自然也看出來了,依舊面無表情地垂手站著。
之前還忐忑不安的容妃,此時唇角已經揚起了幸災樂禍的笑意。
轉瞬又一臉悲戚,手里的絲帕擦了擦眼角,“陛下,臣妾想給太子殿下求個情。”
“太子殿下出生的時候,先皇后已經去了。自然不知道先皇后當年是如何的菩薩心腸,又是怎么善待六宮的。”
“雖說當年賢妃姐姐和先皇后偶有不合,但是臣妾相信,太子殿下絕不會因為這個,在先皇后忌日故意做出這種事。”
她說完又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看向賢妃。
“難道是姐姐跟太子殿下說了什么?”
“他才對先皇后如此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