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被抓住的瞬間,腳就踢了上去。那人躲開,厲聲呵斥道:“翡翠,是我。”
翡翠這才看清出來的人,竟是文竹。
文竹單膝跪地,“請夫人安,夫人怎么在此?”
蘇清妤見是文竹,心里踏實了幾分。文竹在,三爺應該也在,許多事情就好辦多了。
“三爺呢?”蘇清妤問道。
文竹朝著正殿耳房方向看了一眼,“三爺剛寫完祭文,正打算去前面迎皇上。”
蘇清妤想了想,“你去請三爺過來一趟,我有事情要說。”
文竹點頭應是,又從窗子翻了進去。
他重新回到沈之修身邊的時候,沈之修正在審視桌案上的祭文。又看了一遍,覺得沒什么不妥才收了起來。
文竹剛要說話,便有小內侍進來,恭敬地說道。
“沈大人,沈夫人來了,正在前面廂房等您,說是有話要說。”
“沈夫人說,這奉先殿正殿她不好進來,請您過去一趟。”
說話間,小內侍還拿了一條手釧放在手上,“這是沈夫人賞奴才的,她說您一看就知道了。”
沈之修看了一眼,確實見蘇清妤戴過。好像是她的陪嫁首飾,這手釧上有顆不似尋常形狀的紅寶石,所以他記得清楚。
可還未等沈之修說話,文竹便先開口了。
“你先去吧,我們三爺剛剛衣角刮破了,總要處理下才能出去見人。”
“夫人在哪,你跟我們仔細說說,我們找得到。”
那小內侍低頭看了看,見沈之修的衣角果真刮破了一點,便不疑有他。
“就在東廂房右起第二間屋子,沈夫人正在那喝茶。沈夫人說了,只讓三爺一人進去。”
文竹點點頭,親自把那人送出了正殿耳房。
沈之修看向文竹,“說吧,出什么事了?”
文竹這人做事極有分寸,不該他插話做主的事,他一個字都不會多說。剛剛文竹破窗而出,他也聽到了一點動靜,猜測應該是出什么事了。
文竹低聲稟告道:“三爺,夫人在后面,要見您一面。她和翡翠扶著宋家大小姐,宋大小姐好像還暈著。”
沈之修眉目緊蹙,他寫個祭文的功夫,怎么像是出了不少事。
而且既然蘇清妤在后面,那剛剛的人借著蘇清妤的名義來請他,又是怎么回事?還拿了蘇清妤的手釧,這明顯是有備而來。
但是此時卻容不得他細想,他要先去見蘇清妤。
正殿后窗外,蘇清妤見沈之修來了,忙上前快速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聽說是太子要籌謀和沈家聯姻的事,沈之修眉目皺的更緊。
哼了一聲,“想娶宋婉婉有多少辦法可想,他倒是想了最蠢的一招。”
沈之修心里替老師陳錚感到可悲,陳錚當年三元及第名震江南。殿試被先帝欽點為探花郎,那年他還不到二十歲。
之后先帝駕崩,當今皇上登基。從太子入主東宮開始,陳錚就任太子少師。從民生經濟到用人防人,再到用兵之道,陳錚可以說對太子傾囊相授。
教了十幾年,結果太子籌謀婚事還要用這樣下作齷齪的手段。沈之修心里暗自搖頭,還真是爛泥扶不上墻。
可就是這灘爛泥,占了一個長子的名頭,成了儲君。
見沈之修不知道在想什么,文竹便跟蘇清妤說起了剛剛的事。說三爺差點被騙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要這么做,圖的什么。
蘇清妤低頭沉思了片刻,對文竹說道:“你腳程快,你去悄悄看看怎么回事,回來告訴我們。”
文竹轉身去了,蘇清妤則對沈之修說道:“一會兒我帶著宋大小姐找個地方休息,今日奉先殿的事就算把她摘出來了。”
“太子那邊估計有苦說不出,就算到時候查問,猜出是我,應該也不敢當面質問。”
“但是就怕他和你的嫌隙……”
沈之修聞言抬手制止她后面的話,“夫人不必擔心,這點事我還應付的過來。”
太子一計不成,當然不敢聲張。宋家不找他的麻煩,就不錯了,他哪還敢找別人的麻煩。
今日這事,等到宋昝知道真相,也夠太子喝一壺了。
不多時,文竹匆匆回來,低聲說道:“回三爺,夫人,那間廂房里面,是兩位西越圣女。”
“依屬下看,這兩人像是中招了。若是再不想辦法,人就有危險了。”
文竹說的想辦法是什么意思,眾人都心領神會。
蘇清妤聽說是西越圣女,腦子里又浮現出了李朝云最后對皇上說的話,她說她要向西越圣女請教音律。
還有那手釧,她前幾日確實弄丟了。這宮里想對付她,又有機會撿到手釧的,也只有李朝云了。
蘇清妤忽然心思一動,開口吩咐文竹。
“你把太子送到西越圣女的屋子,咱們也算救兩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