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真跟了我，我也會對你闊綽的。”厲擎嶼半開玩笑道。
寧熹面色微凝，沒想到他接出這種話，也只能同樣以玩笑回之：“看得出來啊，上回厲總不是一出手就是一千萬嗎？”
“可某人不稀罕，生生讓它變成了廢紙一張。”
寧熹沒做聲，她本就沒打算要那錢，之所以收了是因為當時他說話氣人。
忽然，又被她發現了一點：“所以厲總的意思，那家酒店是送給了一個跟了厲總的女人？”
“不是，”厲擎嶼回道，“這兩件事沒有關系，你不要以此類推。”
寧熹：“......”
“前天晚上之后，你是不是恨透了我？”厲擎嶼突然問。
恨嗎？
寧熹抿唇，認真想了想。
其實并沒有。
如他剛剛說的，是她故意激怒他的，她知道他想聽什么不想聽什么，她就專挑他不想聽的來。
她知道激怒他會是什么后果，當時她有點豁出去了，只想了斷。
但他對她也確實狠，她到現在還沒恢復過來。
與其說是恨，不如說是委屈吧。
可這份委屈，又是她自找的。
“你不知道，見你昨天一天沒出房間也沒叫餐，一點動靜都沒有，我生怕你想不開......”
“所以，那個前臺打過來詢問的電話，是你讓打的？”
厲擎嶼也沒否認：“嗯，擔心你。”
“擔心我你還那樣對我？”寧熹幾乎脫口嚷道，說出口，才感覺到自己語氣里的委屈。
“我道歉，”厲擎嶼當即認錯，“我為我的失控道歉。”
當時，他的確是失控了。
這些年他從沒這樣失控過，那團怒火將他所有的理智都燒得一干二凈。
其實事后，看到她那個樣子，他就有些自責了。
只不過，他當時的心情很復雜，雖然意識到自己失了分寸，但心頭的那股怒氣還是占著上風。
“寧熹，對不起。”
“算了，看在你今天晚上舍身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原諒你了。”寧熹道。
厲擎嶼有些意外。
意外之余，自然是心口一松。
“我們要不要睡覺啊？再不睡，天真的要亮了。”寧熹覺得頭有些痛。
自從生了懟懟之后，她就熬不住大夜，一熬頭就疼。
“忽然就沒了睡意了。”厲擎嶼笑道。
寧熹在黑暗中剜了他一眼：“你哪里是忽然，你是一直就沒有睡意好嗎？”
厲擎嶼低低笑，似是很愉悅。
“睡吧。”他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
寧熹閉上眼睛，外面甲板上也慢慢靜了下來。
沒多久，她就睡了過去。
可又開始做夢，夢到了夜里同樣的驚魂場景，夢到自己被人追殺，不是在人多的甲板上，而是在樹高林密的森林里。
只有她一個人，對方好多人都拿著槍。
她跑，拼命跑，可怎么也跑不快，怎么也擺脫不了追殺她的那幾個人。
就在她絕望地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厲擎嶼忽然出現了。
所有的槍口便全對著他掃射過來。
對，掃射。
她看到他背上被射出了無數個洞，殷紅的鮮血噴涌出來。
“厲擎嶼！”她驚叫著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