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有點忙。
自從幫軍戶們制定完創業計劃,他就頻繁奔波于軍營和村子之間。不僅如此,他還得不斷用書信與賈守道溝通細節。賈守道為人精明,可不像林四那樣好糊弄。
村里未婚女子的熱情也讓他有點吃不消。身為軍戶子弟,她們可不像李小姐那樣矜持。周林每天都要面對一群不懷好意,覬覦自己美色的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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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心里念著李小姐,周林真想從了她們,省得每天都得用冷水敗火。
訓練間歇,周林再次由村里的姑娘聯想到李小姐和她提出的百戶之約。
“該死的門第之見!”
心有不甘之下,周林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小雜花,往哪兒吐呢?”
一雙嶄新的軍靴好巧不巧地擋在唾沫的行進路線上。
隨后,程淵無比驚訝和憤怒地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我要說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面對暴怒的總旗,周林只能無奈地攤開雙手。
“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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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淵揮拳就打,卻被兩名壯漢架住胳膊。
“姓程的,別太過分!”
從來不懼上官的張武沉聲恐嚇。
“哥,甭跟他廢話!”
鄧初一覺得直接動手比較省事。
程淵拼命從兩個人的包夾中掙脫出來,怒氣沖沖地叫囂道:“有本事,咱們單挑!”
作為軍中猛將,他不懼怕任何人。即使對上臂力無敵的張武,他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怕你啊?”
鄧初一揮拳就要上前。
“別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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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武一把拉住他,壓低聲音道:“你不是他的對手。”
切磋多日,他很清楚鄧初一的身手。雖然鄧初一的拳腳純熟,但缺乏生死搏殺的經驗。跟程淵比起來,他的打法更適合街頭斗毆。
將鄧初一拉至身后,張武活動一下身體道:“既然程總旗想指點一二,我倒是樂意奉陪。”
“冷靜!”
眼見雙方就要動手,周林突然插到他們中間。
“冷個屁靜!”
程淵借機揮出一拳。
周林靈巧地讓過拳鋒,躲到張武的身后嬉皮笑臉地說道:“程總旗,你最出名的好像不是單打獨斗吧?”
程淵聞言一愣,舉著拳頭停在原地。
周林齜牙一笑道:“據我所知,你最擅長指揮火銃手作戰。在征討納哈出時,你曾經帶著五十名火銃手逼得對方狼狽逃竄。”
提到曾經的輝煌,程淵驕傲地仰起頭道:“小雜花,現在奉承本官……晚了!你這頓打肯定免不了!”
“我可沒那么賤!”周林不屑地笑了一下,“我是覺得此事有些夸大。以你的水平,根本不可能創造出如此輝煌的戰績。”
“再說一遍?看本官不打死你!”
功勞被人質疑,程淵重新舉起拳頭。
“膚淺!”
周林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別動不動就逞匹夫之勇。如果想證明確有其事,你敢不敢帶著一隊人馬跟我比試一下?”
“有何不敢?”
程淵表示無所謂。
周林咧嘴一笑道:“如果敗了,我可以給你一個挽回顏面的機會。屆時,你可以選擇跟我或者張武單挑。”
程淵怒視周林道:“本官只會選你!”
“這么說,您是承認自己會失敗嘍?”
周林同情地看著掉進陷阱的獵物。
程淵的臉上頓時變得青一陣、白一陣。半晌,他惡狠狠地指著周林道:“小雜花少逞口舌之能!到時候,老子會打得你滿地找牙。”
“說大話容易。可在我眼里,你不過是蝙蝠插雞毛……”
周林故意止住話頭,擠眉弄眼地看著程淵。
“什么意思?”
程淵瞪大雙眼看著周林。
“你算什么鳥!”
張武和鄧初一及時給出答復,笑得前仰后合。
程淵被他們氣得要死,咬著后槽牙道:“本官現在就去跟百戶請示。等命令一下,咱要跟你真刀真槍地干一場!”
……
很快,馮成宣布決定。三天后,由周林所部跟程淵進行一場比試。至于如何比,可以由周林提出方案。
對于這個決定,眾人倒是沒有任何異議。相對于程淵,周林肯定算是弱者。由他來制定方案,更能突出程淵的強者風范。
隨后,左右總旗在校場上摩擦不斷。營地里,鼻青臉腫的士卒日漸增多。
“木頭,去跟程淵服個軟吧。咱真怕你折在他的手里。”
營帳里,韓老六唉聲嘆氣地看著周林。在他看來,周林的行為跟作死沒有任何區別。
“沒用的。”周林輕輕搖頭,“我從來不喜歡找別人的麻煩。可當我表現得軟弱的時候,就會有很多人來找我的麻煩。”
隨后,他坦誠地看韓老六道:“其實,我從入營那天起就在謀劃上位。您對我不錯,我不會覬覦您的位置。因此,我原本打算幫您高升。眼下,既然程淵主動跳了出來,我正好可以將他當成墊腳石。”
想起初遇周林時的談話,張武的眼睛一亮道:“故意隱藏訓練成果,你怕不是早就準備算計他吧?”
“沒錯!”周林重重點頭,“隱藏長板、示敵以弱,先讓程淵生出傲慢、輕敵之心,再以出其不意的方式擊敗他。等程淵墜落神壇,我就有機會取而代之。”
“明白了!”張武重重地一拍腦門,“我錯就錯在不擅長偽裝,總是將自己的長短板同時暴露給別人。”
周林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麻煩的是,只有少數人會欣賞你的長板,其他人只會關注短板。一旦發現你的短板所在,他們就會群起攻之,毫不留情的將你打落塵埃。雖然這種勝利毫無益處,但他們就是樂此不疲。”
久經職場的周林太清楚人世間的冷暖。
“啥長啊、短的?你倒是趕緊說說怎么擊敗程淵啊!”
鄧初一才不關心什么木桶理論。他只關心勝負。
韓老六也愁眉苦臉地說道:“說實話,咱都沒有把握戰勝程淵。你剛接手隊伍十幾天,怎么就敢提出挑戰?”
“因為弟兄們吃過太多的豬肉。”
周林的嘴角微翹,胸有成竹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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