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什么人？
康太醫只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他不知道云綰寧已經知道些什么，要對他怎么樣。但眼下最好的情況就是保持沉默，“言多必失”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直到身后響起了腳步聲，康太醫才緩緩轉頭看去……
只一眼，他臉上血色全無！
被帶進來的人，不正是他的貼身小廝小貴子么？！
完了！
直到他所有事兒的人，也只有小貴子一人！
瞧著小貴子眼神閃爍不敢與他對視的樣子，康太醫只覺得像是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扼住了脖子……
《諸界第一因》
他心下難受的厲害，卻又一句話也不敢說！
就怕一開口，被抓住了把柄！
“奴才給明王妃，給顧大人請安。”
小貴子哆哆嗦嗦地跪下。
他平素倒是見過顧明幾面，可云綰寧這般身份的人，平日里他哪有資格見到？
況且，明王妃的名兒，他也不是沒有聽說過！
正因如此，眼下小貴子見到她的真面目時，才會被嚇得瑟瑟發抖。
“請安就請安，你哆嗦什么？”
云綰寧面不改色地掃了他一眼，“本王妃能吃了你不成？”
她不開口還好，一說這話，小貴子哆嗦的更厲害了。
“奴才，奴才……”
“能好好說話就把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不能好好說話……就下去吧。”
云綰寧這句話聽著云淡風輕。
可小貴子愣是從里面聽出了一絲威脅的味道！
明王妃派人把他帶進來，又會這般好心地讓他下去？
讓他下去……
莫不是讓他……下地獄那個下去？！
小貴子慌了神，一膝蓋跪在她面前，哭哭啼啼地開始喊了起來，“明王妃，方才我家公子都是騙您的！他本就是陳氏的親外甥，他又怎會不認識陳氏呢？！”
此話一出，康太醫只覺得腦瓜子“嗡”的一聲！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小貴子。
眼神如果可以殺人的話，小貴子這會子一定被他大卸八塊了！
這件事，云綰寧已經知道了。
而顧明不知道啊！
但他是誰啊？
可是顧二爺！
即便顧明這會子內心驚愕不已，臉上神色也很快就恢復如初。
他皺眉看著康太醫，“你是陳氏的外甥？”
不等康太醫狡辯，小貴子就又哭天喊地地說道，“明王妃，奴才原本不是康府的下人，是康老爺子在街邊把奴才撿回去，讓奴才伺候公子。”
“奴才跟康府原本沒有關系啊！”
“明王妃要打要罵，都沖著我家公子去吧，嗚嗚嗚奴才怕死啊！”
云綰寧：“……”
康太醫也傻眼了！
看著這小貴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云綰寧真想一腳把他踹暈過去！
她是不喜歡康太醫這個人，但小貴子這種賣主求榮的人……
她更瞧不上眼！
康太醫回過神，作勢要去打小貴子，“你這個混賬東西！平日里我待你不薄！你，你居然說得出這樣喪盡天良的話！”
“我打死你這個王八犢子！”
見康太醫動手，小貴子爬起來就往云綰寧身后躲。
不想還沒靠近呢，就被如煙一腳給踹了出去……
小貴子痛呼一聲，倒在地上一動不能動了。
見狀，康太醫也被嚇傻了！
他不知道如煙這一腳，是直接把小貴子給踹死了，還是踹暈過去了。
總之，看到小貴子方才還活蹦亂跳，眨眼間就一動不動，康太醫雙腿一軟也跪在了云綰寧面前。
他耷拉著腦袋，瞧著是不敢再耍什么花花腸子了。
“康太醫這是做什么？”
云綰寧明知故問。
“下官有罪。”
見識過如煙方才那一腳，康太醫這會子哪里還敢隱瞞半句？！
他不敢與顧明對視。
這段時日，康太醫也察覺到了，顧明應當是把他當朋友。
這位傳聞中的顧二爺，如今像是“神仙下凡”似的，在“凡間”沒有幾個朋友。所以他一出現，在故意討好下，顧明對他倒也有幾分不同。
至少，沒有對旁人那般生疏！
哪知，他卻是趁此機會，試圖謀害顧明！
換做他是顧明，也覺得他這只王八犢子是真欠揍啊！
他不打死他，都已經算是仁慈了！
方才即便知道他接近他是另有目的，是居心不良。
但顧明神色并沒有太大的變化。
饒是他一臉生氣，康太醫也不會如此忐忑不安。
偏偏他神色不改……
這就讓他害怕不已了啊！
康太醫小心翼翼地看了云綰寧一眼，哭喪著臉說道，“其實這件事，原也不是我有意而為之！是，是姨母強逼我。”
他算是承認了，陳氏的確是他的姨母。
“陳氏，是我娘的親妹妹……”
康太醫拉著臉，這會子在心里恨極了陳氏！
“她找過我數次，讓我幫忙做事，我都沒答應！前些日子，她日日來府上討好我娘。”
到底是親姐妹。
雖說陳氏這個妹妹著實有些討人厭，但康太醫的娘年紀也不小了。面對陳氏再三討好，她耳根子軟，自然也只好答應下來。
“我娘不只是耳根子軟，虛榮心還重。”
康太醫耷拉著腦袋，“我也不過是去歲才有幸進了太醫院。”
“在姨母刻意吹捧下，我娘便飄飄然了。”
這才逼他替陳氏做事！
康太醫這會子是悔不當初啊！
他低聲道，“起初，姨母是想讓我對顧老爺子下手，說什么顧老爺子給她太多次難堪。但我顧念著顧老爺子一把年紀了，屬實不該……”
這還像是一句人話！
顧伯仲年事已高，肯定扛不過去啊！
墨宗然信任、敬重顧伯仲。
到時候，他若一死，顧明又是個半身不遂的。
顧家不就亂了套了么？！
不得不說，陳氏倒是打得一手好主意！
不過……誰敢將手伸到外祖父身上，她定讓她這只手有來無回！
云綰寧眼中狠厲之色一閃而過！
康太醫眼尖的捕捉到了，頓時心下一咯噔，開始在心里祈禱著今兒不要死的太慘……
云綰寧倒也沒有對他怎樣。
至少，還不到時候。
她抬了抬下巴，冷聲問道，“既然陳氏最開始將主意打在我外祖父頭上，后來可是你說服了她？她這一次，又打算對我舅舅怎樣？”
康太醫眼神微微一變，瞧著有些難以啟齒，“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