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將帕子裹緊，然后迅速揣進了自己胸前的衣襟里。
現在現場唯一的證據也被他暗暗銷毀了......
御膳房。
聶施然看著拿著大勺，顛著大鍋的沈聽肆，滿眼期待。
從以往沈聽肆嫻熟的烤野味手法來看，聶施然斷定他的廚藝肯定也不差，所以才把他拉著來了御膳房給她開小灶。
只是......聶施然漸漸發現事情好像有些不對。
她嗅了嗅鼻尖，看著被大火包圍的鐵鍋，怎么現在空氣里漂浮的味道和上次在碧荷峰五長老做的味道有的一拼呢？
聶施然最終還是坐不住了，起身來到沈聽肆身旁。
此刻沈聽肆已經用靈力停了火，把菜品往盤子里盛了。
看著盤子里黑乎乎的一坨，聶施然拿著筷子戳了戳，不可思議地抬頭。
沈聽肆被她看得耳根微紅，尷尬地把腦袋別了過去。
他不耐地開口：“別這么看著我，你自己把我拉來的，我又沒說我會做飯。”
這話說的，倒是理直氣壯，卻又十分占理。
聶施然滿心驚訝，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她不甘心地拿起筷子，夾起其中一坨，放在唇邊吹了吹，作勢就要往嘴里送。
沈聽肆見她這么虎，連忙伸手把她攔下。
“你真吃？！”他看著她像在看一個傻子。
“你做都做好了，不吃一口豈不是拂了您的面子？”
沈聽肆眉梢一挑，看著她的表情有些復雜。
良久，“你真要吃？”
聶施然點點頭，沈聽肆于是松開了手。
“那你吃吧。”橫豎有他在，他不會讓她出事的。
聶施然沒有再猶豫，直接就埋頭咬了一口，但意料中奇怪的味道沒有傳來，反而藏在黑糊外表下，是一口軟嫩噴香的兔肉！
她欣喜地看著他，但嘴里的兔肉還有些燙，她只好不住地往外哈氣，暫時說不出話來。
沈聽肆失望地收回目光，作勢就要去端那盆炒兔肉，轉身就要把它倒掉。
但卻被聶施然一把制止了，她被燙得熱淚滾滾，含糊不清地問：
“你、你藥干甚莫？！給、給窩把兔、兔肉放下！”
沈聽肆不解：“既然這么難吃就別吃了，免得把肚子吃壞。”
瞧，難吃得眼淚水都出來了。
她的反應無疑是他廚藝生涯最大的一次滑鐵盧。
沈聽肆在心里暗暗發誓，從此要封鍋封勺，不再下廚！
“哪有？！哪難吃了？很好吃啊！真的！不信你試試？”
聶施然咽下兔肉，搶過他手里的兔肉，然后用筷子夾了一坨遞到他跟前。
沈聽肆狐疑地看著她，滿臉地不信：“真的？”
“真的！試試嘛！”
面對她的要求，他總是做不到狠心拒絕，于是干脆就著她遞過來的手，直接咬了一口。
起初還緊皺的眉頭，在咀嚼過后驟然舒展開來。
就連他自己都被自己這驚為天人的廚藝狠狠地驚艷了一把。
聶施然把筷子塞到他手上，得意地看著他：“怎么樣，我沒騙你吧？的確很好吃的！”
倆人就這么貓在御膳房里吃了一整盤沈聽肆派的美味炒兔肉。
吃完后，他們并未第一時間回自己所住的院落，而是躍上屋頂，朝剛剛那處宮殿飛掠而去。
走進大殿，聶施然徑直來到床榻邊的那個巴掌大的香爐前。
這里面的迷香是她刻意從宮外挑選的，專門選了一款藥效快，香味消失得也快，留下痕跡極淡的一款。
即便是修仙者，如若不是刻意去聞，也是很難發現的。
但當她打開香爐的蓋子時，里面除了平常的一些香薰之外，唯獨她放進去的那一截不見了！
就連燒剩下的煙灰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聶施然冷靜地把蓋子蓋了回去，絕美的臉蛋上鍍上一層寒霜。
當時皇帝和太后都早早地離開了，之后不久國師和皇后肯定也是要被帶走的，至于任清雪他們壓根就不知道她往里面摻了東西。
唯一有可能動這一爐香的，除了那群禁軍，她也想不出第二個了。
會是誰呢？
難道是......腦海里閃過某張臉，聶施然美眸微瞇。
次日一大早，聶施然的房門就被人急促地敲響了。
打開一看，來的是一名額頭還冒著細汗的小宮女。
“聶、聶姑娘，陛下有請，說是有要事要與幾位商討！”
很快他們就到了大殿。
大殿之上，前幾日還過得活色生香的皇帝此刻自己坐在高座之上，他正用手撐著額頭，面頰凹陷，眼球凸起，眼瞼下烏青漸濃，狀態十分不好。
當看到他們進來時，皇帝眼里冒著光，像是看到了救星。
“各位總算是來了，這幾日因為各種事情實在冷落虧待了各位，來人，賜座！”
今天皇帝的態度格外熱情，聶施然心下鄙夷。
估摸著是渡靈花毒一事已經鬧開了，不然他也不會放著滿朝大臣不找，而是第一時間想到他們了。
聶施然淡淡地看向他，“不知陛下傳喚我等，是有什么事情嗎？”
皇帝尷尬地笑了笑，給旁邊的太監使了個眼色，只見對方立馬恭敬地將一個托盤盛了上來。
只見上面擺著一個黑色的盒子，皇帝捂著鼻子將盒子打開，瞬間一股惡心的腥臭味從里面飄散出來。
聶施然：“陛下，那是什么？”
“近日宜安城周邊的村落總是鬧鬼，說是晚上會有吃人的怪物出來，那怪物狀似人，行為詭異，見人就咬，不把人咬下塊肉來誓不罷休，而且被咬之人沒過多久就會出現相同的癥狀。
可此癥狀我朝大臣竟無一人見過，就想著問問幾位，你們可知道一二？”
皇帝捂著鼻子，嫌棄地擺擺手，那太監立馬苦著個臉把盒子端了下來。
待走近后，他們才看清，里面竟是被咬下來的一塊耳朵！
任清雪、謝江知、洛憐依三人不約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
尤其是洛憐依，哪里見過這么惡心的東西，差點就吐出來了。
聶施然看了看，抬起頭，“陛下，請問現場可有人發現黑色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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