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施然卻是故作思索了一陣，然后靈光一閃，提議：
“不如我們去那個什么屠龍谷看看？聽說當年第一任魔尊就是在那里用屠龍刀消滅黑沙龍族的！”
她眼睛里燃起興奮的火焰，像個趕著去著名景點打卡的游客。
沈聽肆后腰處的短刀則是興奮地震動了下。
他看了她一會兒，聲音略顯沙啞：“想去就去。”
召喚出飛天黑馬，聶施然和沈聽肆在夜色的掩護下，朝山脈那邊的屠龍谷飛去。
站在屠龍谷上方，聶施然看著腳下滾滾翻涌的黑氣，眉心一跳。
“這些是當年黑沙龍族被屠滅后所留下的怨氣，常年籠罩在谷底，多年來凡是掉落到下方的人或動物，全都被怨氣侵蝕成了森森白骨。”
沈聽肆說完，勒了把韁繩，黑馬飛到了懸崖邊上。
“那有辦法下去嗎？”
聶施然伸手，乖乖地等著他把她抱下去。
沈聽肆則是像之前那樣，掐著她的胳肢窩，將她輕松抱了下來。
“有。每天的中午是太陽光最強盛的時候，只有那個時候怨氣會短暫的消散。”
說著，他收了飛天黑馬，將小珠子扔到了她手上。
“好好保護她，我去去就回。”
剛剛睡醒的小珠子迷蒙著大眼睛，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像極了被迫早起的打工人。
“好的......”
沈聽肆走后，聶施然找了個大樹，從乾坤袋里拿出夜明珠和墊屁股用的獸皮，面向前方的深淵坐下。
夜里寒風陣陣，好在小珠子有自動發熱的功能，捧在手里像捧了個暖手寶。
【主人，你看天上！】小團子的聲音在腦海響起。
打斷了聶施然的發呆，她抬頭看去。
漫天的璀璨剎那間撞入眼底，撲得滿滿當當的星子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整片夜空都是亮閃閃的，讓人挪不開眼睛。
沈聽肆回來時剛好看到這樣一幅畫面。
美人手捧明珠，此刻她已經摘下了面紗，腦袋揚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天空。
夜風拂過，吹得她額角的發絲輕掃臉頰，一雙晶瑩的眸子里光芒大盛，嘴角也不自覺地揚起弧度......
沈聽肆不禁停下腳步，甚至連呼吸都放緩了。
如果沒有記錯，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笑。
真心的笑。
不是出于偽裝，不是出于迎合，而是出于內心深處。
這一刻，他內心冒出個想法，他想要讓這抹笑在她臉上多停留片刻。
【主人快看！是流星！】
空間里，小團子激動地打著圈圈，小尾巴歡快地搖著。
聶施然眼前一亮，滿天繁星中，幾道朝左邊滑落的光亮吸引了她的視線。
接著越來越多的流星從天際劃過，然后又墜入到地平線的另一端。
聶施然看得目不暇接，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玉姐姐，你快看，是星星！
——然兒，以前咱們這兒可以看到很多很多星星的哦。
——真的嗎！比現在還多嗎？
——那當然了！而且我還知道一個可以看到很多星星的地方，等姐姐從這兒出去了，就帶我們小然兒去看好不好？
——好！
【主人你不許愿嗎？聽說流星時分許愿，愿望就會實現的哦。】
聶施然眸光微暗，【不了，我不信這些。】
不遠處。
沈聽肆指尖上的紫光漸漸淡去，銳利的視線捕捉到她那略微有些濕潤的眼角。
不知為何，她眼睛里的落寞讓他胸口有些發悶。
聶施然收回了視線，還沒來得及整理好情緒，耳畔就傳來了樹枝斷裂的聲音。
她愣了愣，扭頭看去。
他什么時候回來的？
“你走路怎么沒聲音啊。”她聲音悶悶的埋怨。
沈聽肆挨著她坐下，朝她攤開手掌，幾顆白色渾圓的果子正安靜地躺在他掌心。
聶施然垂眸看著這幾顆長相憨態的果子。
“吃吧，甜的。”
她試著拿起一顆，然后從乾坤袋里掏出一方干凈的帕子，剛想擦拭身側的男人再度開口：
“已經洗過了。”
聶施然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常年在外刀尖舔血的人。
不像是連吃個野果也要洗上一洗的那種。
也罷。她欣然收回了帕子，直接放到唇邊啃了一大口，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明顯。
口腔內涌入甘甜，果肉的清香瞬間撫平了剛剛心里騰起的負面情緒。
“你也吃啊。”見他拿著果子不為所動，她用胳膊肘懟了懟他的手臂。
后者則是直接把剩下的果子全都塞到了她的手上，“不用，我已經吃膩了。”
五十年前，他魔翎受損，在逃亡的日子里他幾乎什么都吃過，甚至還跟豬跟狗搶過食物。
后來他被人救下，被關在深山老林里逼著修煉靈力，那個時候他要是打不到獵物，就得靠這種野果度日。
就在他思緒紛飛間，嘴唇陡然觸碰到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
垂眸，只見兩根粉嫩纖細的手指正捏著果子。
“快吃吧，明天還有硬仗要打呢，吃飽了才有力氣。”
本以為他會伸手接過，沒想到這家伙居然直接就著她的手啃了一口。
他這一嘴很大，幾乎啃去了大半的果肉，溫熱的唇瓣不可避免地剮蹭到她指尖的肌膚......讓她不由得想起石廟里的那一夜。
那個時候她給他喂藥，他也是直接蠻橫無理地含住了她的指尖。
思及此，聶施然小臉一虎，直接將果子扔到他手上，把手收了回來。
看著她忽然變臉，沈聽肆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乖乖把那果子吃完了。
-
第二天清晨。
聶施然睡在黑云流金里，正睡得香甜時，窗外忽然飄進來一股濃郁的肉香。
她聳聳鼻尖，思考著要不要睜開眼睛。
就在這時，馬車外傳來了一道高調的女聲：
“哥哥快看！是烤兔肉！太好了，咱們餓了一晚上，終于可以吃到東西了！”
“小景，不可無禮，這里有馬車，主人應該就在附近。”一道成熟穩重的男聲隨之響起。
“哎呀，可是小景好餓啊！到時候咱們給那主人一些錢不就行了嗎？好哥哥，你就讓我吃嘛！”
男人沒有再說話了，似乎還在猶豫。
“嘿嘿，你不說話小景就當你同意了哦？那我就不客氣了......”
然而下一秒，一道冷厲駭人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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