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氣得半死,覺得自己回到萬梅山莊就是一個錯誤。
不。
她不止回到萬梅山莊是錯誤,從自己在醫院查監控后對霍司乘心存暖意,甚至幾乎跑了半個江城只為找尋霍司乘時,她就錯了。
該死的霍司乘。
她鬼迷了心竅,想到他保護了她,她就滿心裝滿他,卻忘記他就是個死渣男。
更可惡的是霍司乘不止把季思思接來萬梅山莊,還站在她面前。
她恨得咬得牙齒吱吱作響,看著映入自己眼中的霍司乘靠在沙發上,季思思一臉嬌羞的挨坐在他身邊,那姿勢要不是因她忽然闖入,季思思肯定趴他懷里了。
更可惡的是霍司乘一個大男人臉紅了,還有那他眉眼間出現的疲憊感,讓她有一種季思思和霍司乘兩人事后的感覺。
她如何能不氣?
他明明看到她那么生氣,還是將季思思接到萬梅山莊,口口聲聲稱呼季思思為他的女人,他的態度如此早就對她表明了一切。
可是她呢,傻乎乎的因他對她好一點,她就滿心歡喜。
亦如她第一次來萬梅山莊時,她喜歡兒子霍宣說自己是第一位出現在萬梅山莊的女孩子,讓自己知曉她在霍司乘心里的特殊地位,好生歡喜。
如今一個季思思讓她明白,她自己的幼稚。
什么她是第一位出現在山莊的女孩子。
什么她在霍司乘心中有著特別位置。
她根本就是被霍宣誤導了!
霍宣被霍司乘藏在山莊中,每天還要去上學根本不在山莊內,根本不可能真的會知曉山莊所有事,特別還是霍司乘的私事。
“真蠢啊。”她輕聲低喃,語氣極盡苦澀。
蠢。
她真的蠢透了。
為什么別人說一句,她就要相信?
她真是太沒腦子了。
上輩子她被秦俊挑撥遠離霍司乘,她根本對霍司乘一無所知。
就算重活回來,她對他依舊一無所知,卻這輩子只想一心愛著他一人,她又有什么錯,讓他這么羞辱自己?
憑什么?
她憑什么要嫁給他?
他憑什么要一直守護著她?
她求過他保護自己了嗎?
那不都是他自作多情的嗎?
她去愛他,他討厭她,她不也是在自作多情嗎?
心,如刀絞。
她就這么看著霍司乘。
感到了被人無形中掐著脖子那般的窒息。
也感到每一次呼吸都似在噴著憤怒的火焰,要將自己給燃燒殆盡。
霍司乘。
霍司乘。
霍司乘!
一個讓她心如刀絞的名字,一個讓她痛苦不堪的男人。
她看著霍司乘,輕輕地笑了,櫻唇輕啟聲音溫和問他:“我問你,昨晚是你去龍山接我,然后去的醫院嗎?”
霍司乘直視著顧傾城的狹長鳳眸,漆黑深邃看不出情緒。
但是仔細看,能夠發現他緊握到骨節發白的雙拳在微微發顫,似是在極力隱忍著他內心所有的情緒。
她穿著他送她的裙子,很美,美得不可方物。
她也笑了。
不如往日她在他面前笑得猖狂,笑得得意,笑得燦爛如花。
而是她笑得明明如三月春風那般溫柔,卻并沒有溫暖他,反而透著一股讓他骨子發寒的寒意。
這樣的顧傾城是他所從沒見過的,讓他鈍刀絞心,疼得幾乎窒息,也是他第一次不愿意她對自己笑。
她問他,是不是他送得她去醫院。
他該如何回答?
是告訴她,他去了醫院,但抹去了他的蹤跡,裝作他從不曾去過龍山墓園,從不曾送她去過醫院。
還是告訴她,是他送她去醫院,還親眼看到她和齊少澤親昵在一起,她給他戴了綠帽?
在她的心里,從來都沒有他的位置。
別人聲聲句句寶貝,對她又摟又抱。
前任男朋友秦俊手捧紅玫瑰,將她摟入懷中,恩恩愛愛。
他算什么?
他在她心里只是一個隨意玩弄的玩具而已,不知道她還在他面前裝什么?
不過是一個霍氏集團!
她就不能直接告訴他,她和他結婚只是為了得到霍氏。
只要她開口。
只要她親口對他說。
只要是她顧傾城,他對她從無抵抗力。
“不是我。”他面無表情,薄唇輕啟,聲音低冷,“我昨晚到現在一直和我的女人季思思在一起,從沒離開過她。而有她陪在我身邊,香檳美酒,燭光晚餐,過的非常開心。為什么要去龍山,又為什么要去醫院?”
坐在霍司乘身邊的季思思看到顧傾城出現時,她想到自己在霍氏集團被顧傾城打的很慘,她一下子很怕再次被打。
畢竟她眼前的顧傾城兇神惡煞,好似隨時會撕碎她。
她正在想要不要找個借口先離開,免得自己再次被顧傾城揍一頓時,霍司乘說的這番話,讓她眼底閃過一道驚愕。
霍總在對顧傾城說謊。
因為昨天她被楚宇接來萬梅山莊后,她就沒有見過霍總。
她本想離開,結果趙叔對她說下暴雨危險,又說霍總讓她住下,她才住在客房。
早餐過后,她就回了房間想等著見霍總一面。
沒多久,趙叔找到她,對她說霍總剛回來,人在客廳,她才急匆匆趕來。
她來的時候楚宇也在,只不過霍總發高燒生病了。
霍總讓楚宇去書房拿文件,趙叔去拿藥,只有她在他身邊。
而她小心翼翼剛坐在霍總身邊想安撫他時,顧傾城忽然出現,讓她嘴邊安慰霍總的話硬生生憋了下去。
她對面前所發生的事情一臉發懵,這到底怎么回事?
這一刻,霍司乘口中所說出的我的女人這四個字,聽進顧傾城耳中異常刺耳。
這四字就像四把刀子,深深地戳進她的心臟。
疼。
生疼。
“啪”的一聲細微聲響,她好像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他說,他沒去龍山接她。
他說,他和季思思在一起,燭光晚餐很是開心,為什么要去龍山,又為什么去醫院。
他說,季思思是他的女人。
那她呢?他卻從不曾對她說過自己是他的女人。
罷了,是不是霍司乘冒著暴雨去龍山墓園接她,又送她去醫院這事,在她看來一點都不重要了。
她什么也沒有說,只是轉過身去。
在轉身的那一刻,她面對霍司乘時不顯露的情緒迸發。
她滿臉痛苦,一雙剪水眼眸凝滿苦澀。
放手吧。
強求的婚姻本不幸福。
到底是她猜想錯誤,因為上輩子的霍司乘對她的確很好,是她眼瞎看不到他對自己的愛,被秦俊渣男活活害死。
錯過一生,也亂了很多時間線,她很想和他重新來過,好好的愛他,只是這輩子的霍司乘終究已經不是上輩子的他了。
一切都是她執迷不悟罷了。
“霍司乘,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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