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杜思陽便被轉移出了醫院,來到家里。

    這是沈清依的意思,既然得到百里山龍的治療,確定自己的兒子可以在至多一周內醒來,她就不想多花陸子明的錢,畢竟只當時的手術費,就已經是天價了。

    陸子明本來是想讓他在留院幾天的,但見沈清依如此堅持,為了不加中她的愧疚感,便點頭同意。

    姜好好去上班,百里山龍也隨后因想起正事而行色匆匆離開。

    傷人的,有的時候,不是真刀真槍,而是那些堵不住的幽幽之口。

    當陸子明背著杜思陽和沈清依出現在小區門口,在外面納涼、閑談的人又將目光對準了他們。

    其實也難怪別人會說,當下的三人,若不是陸子明太過年輕,根本就是兩口子帶著兒子。

    而出租車上,司機還頻頻透過后視鏡觀看三人,暗自猜測他們的關系。

    “思陽他娘,聽說孩子在學校跟人打架,從樓上跳下來了?”

    一個年紀五十多歲,嘴唇很薄,頭發燙成波浪卷的女人問道。

    能夠由人背著回來,想必是沒有什么大事,所以這些人也沒什么緊張。

    對于這種事,沈清依只能報之一笑,低語回應。“只是同學間打鬧,沒什么。”

    相對于杜思陽的事,她們更好奇和沈清依這段時間出雙入對的年輕男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清依,這個人是誰啊,經常進出,怎么都不給介紹一下?”

    終于,有人忍不住問出這樣的話。

    沈清依和她們的思想不同,干干凈凈,自然回答的落落大方。

    “他叫陸子明,是我丈夫的結拜兄弟!”

    沈清依的丈夫,在座的可是人人清楚,平日里也是眾人口里的談資,那可是殺過人的狠角色,被判處了終身監禁,他的兄弟--

    幾人對視了一眼,互相傳達心里所想。

    終于,還是有人問出了不禮貌的話語。

    “孩子他爸不是早進監獄很多年了嗎,怎么還會有這么小的把兄弟?”

    “這--”

    她的話,讓沈清依本就有些不自然的表情一滯,再解釋,可就是對陸子明有些不禮貌了。

    旁邊,站著的人卻是了解她的心思,自己坦然直言。

    “我和大哥就是在獄中相識,現在來,就是代為照顧嫂嫂和思陽!”

    他不想和人解釋那么多,因為背上還趴著一個人呢!而沈清依也不愿意再和她們說下去,說了句‘抱歉!’便轉身在前面領路,和陸子明一塊朝樓上走去。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坐著的人再次議論紛紛。

    “獄中相識,看來這個人也不是什么好鳥!”

    噓--

    有人將食指放在口邊,很是緊張的壓低聲音。“千萬別這樣說,讓他聽到可就不好了,畢竟是犯過事的人,什么事都干的出來。”

    聽了她的話,之后的交談聲音便低了下去。

    欺善怕惡,難道是人的本性使然?

    “代替照顧?孤男寡女的,不想出事也不可能!”

    樓下閑言碎語不斷,樓上,卻是寧靜祥和。

    沈清依在前面開門,自打知道杜思陽出事,跑出家門的一刻,再沒有回來過--

    房間,仍舊是原來的樣子,靜待主人的歸來。

    “子明,你背了思陽這么久,一定很累了,先將他放在客廳的沙發上,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