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厚在水中沉浮,被水流帶著,離大隊伍越漂越遠。

  水下兇物不斷涌來,他冷哼一聲。

  憋著氣,握著劍,龍門滅魔劍法施展開。

  帶走了一大片怪物。

  劉厚精神一振,略有驚喜。

  這劍法不愧是太乙門祖師龍門真人感悟于長江之上,在長江用起這劍法來,威力出奇的大,也出奇的順手。

  劍光不斷,將不停靠近的怪物殺了個精光。

  劉厚這才看清楚,這水下兇物竟然是某種怪魚。

  一對大鉗子,腹薄如刃,鱗粗而光亮,渾身色白如銀。

  額前,還被涂抹了一點顯眼的嫣紅。

  口中牙齒竟然和人有幾分相似處。

  兇悍無比。

  劉厚突然覺得這怪魚有點眼熟。

  想起來了。

  這怪魚,不正是那小島上的村落中,每家每戶屋檐上雕刻的圖騰嗎?

  劉厚以為那圖騰是神獸,卻哪知道,它們明明是兇獸。

  是要吃人的。

  怪魚鉗子鋒利,牙齒也像剃刀。

  實力不強,但是仗著在水下,人施展不開手腳。又數量巨大,才能吞吃掉許多落水的道人。

  但劉厚絕對是個硬茬子。

  手中劍厲害,怪魚根本近身不了。

  劉厚一邊殺怪魚,一邊朝小島上游去。

  沒成想,那黑衣男已經順著銅索撲騰了過來。

  這家伙不會游泳,哪怕穿著救生衣,也在這激蕩的江水中不斷沉浮。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口江水,肚子都喝圓了。

  冷不丁一碰到劉厚,就像所有溺水的人一般,緊緊將他抱住。

  “臥槽,快把我放開。”

  劉厚被他死死抱住,整個人都施展不開。

  黑衣男慌張失措,一張口就咕嚕咕嚕地往外噴水。

  鬼知道再說啥。

  英俊的臉變成了溺水的豬肝色。

  怪魚見劉厚的攻勢變緩,一窩蜂又涌了過來。

  劉厚急了:“放不放開?”

  黑衣男:咕嚕咕嚕。

  “那就得罪了!”

  再這樣下去,兩個人都得死。

  劉厚當機立斷,腦袋向后一磕。

  重重地撞擊在黑衣男的鼻梁上。

  倒霉的黑衣青年本來就神志不清,直接被劉厚這一撞,給撞得暈了過去。

  四肢伸展,飄到水面上。

  劉厚劍光幾閃,殺掉靠近的怪魚。

  再也不敢遲疑,把暈倒的黑衣人當浮子,頭也不回地往岸上逃。

  不管不顧,也不在乎方向。

  當劉厚拽著黑衣男上岸的時候,江面已經平靜。

  早已經看不到大部隊的影子。

  “這是小島的背面?”

  劉厚疑惑地掃視了周圍幾眼。

  江中小島的岸邊干干凈凈,草地翠綠,開滿了各色野花。

  一片世外桃源的恬靜模樣。

  只有劉厚清楚,這變得平靜的水面之下,實則暗藏殺機。

  躺在岸上還在昏迷的黑衣男肚子因為喝了太多江水,鼓得像是懷孕八個月的孕婦。

  劉厚又將他往岸上拖了一截,感覺離江岸比較遠,比較安全了。

  這才手按在黑衣男的肚子上,用力地往外擠水。

  一壓,水柱就從黑衣男的嘴鼻中噴出來。

  壓了好幾下,黑衣男肚子焉了下去,鼻息也正常了。

  “這家伙也是命大,不會游泳都沒有淹死。”

  劉厚撇撇嘴。

  黑衣男聰明,穿著救生衣。但最主要還是這家伙實力夠強,若是普通的道士,怕是早就嗝屁了。

  抬頭望天。

  現在應該正是晌午,日頭最烈的時候。

  但是天空中烏云密布。

  也不知道空中的究竟是云,還是江上彌漫的纏霧。

  反正遮住了陽光。

  令四周無比陰冷。

  一陣江風吹來,凍得劉厚打了幾個冷擺子。

  而地上還在昏迷的黑衣男,也凍得直哆嗦。

  “這鬼地方最多只有幾度,身上又濕透了。再這樣下去,要凍死人的。”

  劉厚就近撿了些柴火,捏了個咒法,將柴禾點燃。

  做了堆篝火。

  有火,頓時便溫暖多了。

  劉厚脫下身上的濕衣褲,擰干,用銅索搭了個簡易的晾衣架。

  把濕衣物掛上去。

  這才動手解黑衣男的衣服。

  救生衣被他扯下來扔到一邊。

  在黑衣男身上摸索了幾下,摸到了一張驍魔司統考的邀請函。

  “原來他叫歐夏,挺陽光的名字。”

  劉厚撇撇嘴。

  這名字和黑衣男陰郁的模樣顯得有些脫節。

  干脆利落地脫掉黑衣男子的黑衣后,劉厚愣住了。

  怪了。

  這家伙衣服里邊竟然纏了幾圈白色的布條。

  布條內鼓脹脹的,像是藏了什么東西?

  是有什么講究嗎?

  和他練的詛咒系道法有關?

  布條是純棉的,吸滿了水。

  劉厚怕他生病,三下五去二扯了下來……

  之后,便懵了。

  不是這么狗血吧?

  劉厚看到布條之下,有兩坨明顯不屬于男性的特征。

  愕然的再順著他的脖子,向上看。

  江水將黑衣男的臉沖刷干凈,陰郁的煙熏妝,竟然一掃而空。

  本來就俊俏的臉,沒了那些妝容掩飾后,變得柔美漂亮起來。

  竟是個極美的姑娘。

  這叫歐夏的人在干啥?

  這都啥年代了,還女扮男裝?

  難不成是個二次元,在cosplay某個動漫人物?

  劉厚很尷尬。

  不過他本來就是個情商不高的人,又拜了個完全不知道情商是啥的師傅。

  所以尷尬了幾秒鐘后,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將那叫歐夏的女孩,從上到下剝了個精光,把濕衣服擰干,和自己的衣物掛在了一起。

  沒有覺得自己哪里沒做對。

  甚至還有些沾沾自喜。

  這叫歐夏的女生,體質看上去就不好的樣子。

  替她烤干衣服后,她醒過來正好干干凈凈地穿上。

  避免她生病。

  怎么著,她也要感謝自己一聲。

  嗯,沒毛病。

  沒多久,暈過去的歐夏才緩緩醒轉過來。

  她感覺自己腦袋痛,肚子也痛。

  渾身都不舒服。

  身上涼颼颼的,又熱乎乎的。

  一邊熱,一邊涼。

  怎么感覺都不太對勁。

  女生神秘的第六感起了作用。

  她陡然睜開眼睛,然后一驚。

  猛地坐起身來。

  想要尖叫,卻生生壓住了那股尖叫的沖動。

  自己,竟然赤條條地坐在一堆篝火前。

  竟然被脫光了!

  被誰脫光的?

  她眼眸流轉,看到了一個背對著自己坐著,正在烤一塊壓縮餅干的人。

  脫光自己的犯人,還很悠哉。

  迅速檢查了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只是被脫光了,并沒有被侵犯。

  她心中略微安心了些。

  之后便是怒不可歇的怒火。

  一把抓過曬在銅索上的衣服,迅速穿上。

  劉厚聽到動靜,開口道:“你醒了?”

  他笑瞇瞇的正準備等著這個叫歐夏的女子感謝自己的救命之恩。

  沒想到,歐夏厲喝一聲:“是誰允許你脫我衣服,毀我清白的。去死!”

  說完就從衣服中抽出一柄軟劍,朝劉厚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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