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寒并未注意到她的眼神,他將花燈放回原位,垂眸挑選著花燈,卻發現大夏這邊花燈的樣式,跟西野很不相同。
找不到鳶尾。
男人英挺的劍眉擰了擰,薄唇翕合忽然抬眸看著笑瞇瞇的攤主。
“店家,這花燈沒有我想要的,可否讓我自己作畫?”
那老板似乎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要求,愣了一會兒。
緊接著,他就看見顧墨寒從懷里掏出銀錠,擺在他的眼前,頓時眼神放光,點頭如搗蒜,“可以可以,當然可以了!”
說著,他就十分熱情地給顧墨寒拿來一盞新的花燈,又送上油墨和狼毫,臉上的笑容比煙花還燦爛,“客官您請!”
南晚煙略顯詫異地看著顧墨寒,見他還是一如既往揮金如土,忍不住小聲嗔責道,“一個花燈而已,怎么給這攤主那么多錢?”
“照你這樣花,西野的國庫遲早得空吧?”
顧墨寒毫不在意,他瞧著她,漆黑的眼底在燈火照耀下,變得熠熠生輝,“只要是給你和孩子們的,花多少都不值一提。”
“還有,我很能賺錢,國庫用之不竭,你要是很擔心,那就回來幫我,好好打理國庫。”
南晚煙頓時安靜了,現在大夏一團糟,她怎么可能去西野。
顧墨寒也沒想過她會有回應,低頭作畫。
天邊焰火燦爛,街旁燈光耀眼,南晚煙和顧墨寒站在一塊,她盯著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忽然好奇的問了一句。
“對了,當初你在那盞河燈上,都寫了什么?”
顧墨寒手中的筆一頓,眸光忽閃看向南晚煙,薄唇揚起的笑意里,帶了幾分戲謔,“你真想知道?”
南晚煙點點頭,“當然。”
想到當初那個攤主跟他說的話,顧墨寒忍不住挑眉,手中的筆緩緩描摹著鳶尾的形狀,語氣溫柔而輕。
“與所愛之人攜手到老,子孫繞膝。”
“看來上天也不是全然無用的,至少現在,它讓我們再度重逢了,攜手到老的愿望,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至于兒孫繞膝……”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南晚煙一眼,故意貼著她的耳畔,充滿磁性的嗓音無比撩人,“那就要看我們如何努力了。”
南晚煙俏臉一熱,忽然就有些后悔問他這個問題。
她咬唇,給了他一拳,語氣曖昧,“想得美!”
“我生這四個就已經夠嗆了,你若還想要,那就自己生去!”
顧墨寒望著羞惱的南晚煙,忍不住勾唇,“這種事情,我一個人如何做到。”
說罷,他也沒有再打趣,將畫好的花燈遞給她,“看看,可還喜歡?”
南晚煙手捧花燈,畫布上藍紫色的鳶尾被水墨洇染開,多了幾分朦朧的美感。
她的眼中赫然有驚喜,更有幾分感動。
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他竟然還記得她喜歡的樣式。
南晚煙手提花燈,粉白的俏臉在燈火下微微泛紅,笑彎了眼,“喜歡。”
顧墨的眼底滿是她明媚燦爛的笑容,他也忍不住心神蕩漾,可就在這時,他的胸口忽然猛地一疼,渾身僵硬在原地,連呼吸都變得逐漸困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