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幾天一直過得平平淡淡，一直到許老爺子的到來。
許老爺子是上午趕到崔家村的，陪同他來的是張胖子還有保鏢。
這次許老爺子帶上了上次來過的那個保鏢，村里人也認識了他們，直接就放了他們進村。
他來的時候，易忠海和崔大壯上工去了，一大媽跟著去玩了，只有易軍和黃教授在家里下象棋。
看到許老爺子來了，黃教授很是高興，因為他的煙已經抽完了，而鄉下的旱煙勁兒太大了，黃教授吃不消。
他高高興興地把許老爺子迎進來，伸手就去翻他的公文包。
和黃教授的心情不同，許老爺子一臉的嚴肅。
他把公文包丟給黃教授，又從貼身的口袋里掏出個鼓鼓囊囊的文件袋，“小易同志，這是上頭給你的獎勵”
說著他把那個文件袋遞給易軍，那文件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
易軍撓了撓頭，“許爺爺，我不是說無償贈與嗎？”
許老爺子擠出個笑臉，“胡公說了，嘉獎是不能少的，這對其他的研究者也是一種激勵。”
他都這么說了，易軍也就接過了那個文件袋。
他沒有急著拆看里面是什么東西，而是把那個文件袋放在了邊上，準備等易忠海回來一起拆。
許老爺子又跟易軍閑聊了幾句，問了問他最近在干什么，增產劑在地里的效果怎么樣。
期間許老爺子多次開口想說什么，最后他又忍住了沒說。
易軍是沒發現他的異常，作為多年的老友，黃教授倒是敏銳地感覺到了許老爺子的不對勁。
“老許，我看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出事兒了？”黃教授大大咧咧地就開了口。
許老爺子沉默了一會兒，“小易同志，周家和你的關系很親近嗎？”
嗯？易軍抓了抓臉，“許爺爺，周成功是我干爸呀。”
許老爺子皺了皺眉頭，“小易同志，有件事兒我覺著應該讓你知道。”
黃教授有些不耐煩，“許老頭，你成天在這打啞謎干什么？有話你就說。”
易軍贊同地點頭，“許爺爺，你就直接說吧，是出什么事兒了嗎？”
“周衛國住院了，在搶救”許老爺子聲音沉重，“我來的時候他還沒醒。”
周衛國？易軍一臉懵逼，周衛國是誰？雪豹里的那個嗎？許老爺子為什么要跟自己說這個？
看他沒反應，許老爺子有點疑惑，難道這小易同志和周家的關系沒有想象中那么好？那他怎么說周成功是他干爸？
黃教授愣了愣神，“許老頭，周家那位身體不是一直不錯嗎？怎么突然就病倒了？不可能呀,咱們來崔家村之前我還瞧見他一次呢。”
聽了他的話，易軍才反應過來，許老爺子說的那周衛國估計就是周老爺子。
他去周家的次數雖然多，但作為一個小輩，總不好直接問老爺子和老太太的名字，他也是現在才知道周老爺子的名字叫周衛國。
易軍站起身來，“許爺爺，你是說周爺爺病倒了？”
許老爺子點點頭，“情況還挺危險的，在醫院搶救呢。”
“可是幾天前干爸還跟我說周爺爺一切安好啊”易軍一臉的懷疑，“許爺爺，您是不是搞錯了？”
“不可能，絕對可能”許老爺子猛搖頭，“軍子，周家那位起碼在醫院躺了一個禮拜了，我還去看了他呢，我不可能弄錯的。”
“那干爸總不可能騙我吧？”易軍有點迷糊，“就上周二我過生日那天他跟我說的。”
上周二？許老爺子算了算，他抬頭看看易軍，“小易同志，你干爸絕對是騙了你，上周二周家那位已經在醫院里了，我敢保證。”
黃教授難得沒有懟許老爺子，“小易同志，許老頭雖然有時候滿嘴跑火車，但是這種事兒他不會瞎說的。”
易軍也有點動搖了，他苦惱地抓抓頭，“那干爸騙我做什么呀？怕我擔心？可是他之前又一直催我回四九城，我要是擔心的話我肯定就回去了呀。”
“他們這些玩政治的心都臟”黃教授的聲音幽幽的，“指不定周成功也是想謀劃什么東西，他不想你回去破壞他的計劃。”
許老爺子也是經歷過政治斗爭的，在黃教授說話之后，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小易同志，周家那位剛進醫院的時候人清醒了一段時間，后面才又陷入昏迷的，周成功是不是怕周家那位跟你說點什么？。”
易軍心里咯噔跳了一下。
黃教授看看易軍，“小易同志，我有個猜想，你要不要聽聽？”
易軍點點頭，“黃爺爺，你說吧。”
黃教授看看許老爺子，“許老頭，你這次上交增產劑配方是不是得了嘉獎？”
“只有口頭嘉獎”
許老爺子皺了皺眉，“你不會以為周成功為了這口頭嘉獎謀害他老子吧？那不是撿了西瓜丟了芝麻嗎，他有這么蠢？”
黃老爺子嘆了口氣，“趙家那個可還在這崔家村呢。”
許老爺子哽了一下，他突然覺得黃教授說得也挺有道理的。
“你得的口頭嘉獎那是因為你升到頭了”黃教授撇了撇嘴，“周成功還是個副司長吧？他們冶金部最近有人事調動吧？周成功的資歷不夠往上爬的，但是...”
黃教授頓了頓，“如果那增產配方是他交上去的話，他是有機會再進一步的。”
易軍和許老爺子都有點毛骨悚然。
“老黃，你是說周成功因為增產劑的事兒鬧起來了這才導致周家那位住進醫院搶救？”
“大差不差了，對你們這些當官的來說，父子關系也不牢靠”黃教授吐了口唾沫，“心太臟了。”
受到無妄之災的許老爺子很是無奈，“老黃，你能不能想點好的？這人性本善不是？”
黃教授擺擺手，“我想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實，小易同志，你怎么看？”
易軍撓撓頭，“我有點相信黃爺爺的話，周叔有時候確實挺功利的，連軋機的事兒一遇阻他就沒音兒了。”
“連軋機？”黃教授眼睛都瞪大了，“連軋機跟你有什么關系？”
易軍抬抬下巴，“1700mm連軋機是我發明的。”
噗，許老爺子剛喝進嘴的茶就噴了黃教授一臉。
他急急忙忙放下杯子，“小易同志，你沒說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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