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陳海說話,侯東貴和顏悅色,一直都是和和氣氣。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別人給自己面子,陳海自然也會賣他幾分薄面。

  “侯哥,大家都是明白人,那我也不遮遮掩掩。”

  “那個錢兵身上,我確實下了一點小手段。”

  “那是我給他的警告,最多只能讓他心神不寧個十來天,便會自動消散。”

  “我這人,其實很不喜歡惹事,如果不是錢兵那家伙,幾次三番來找我麻煩,我根本就不會向他動手。”

  “既然侯哥你幫他說情,那行,我放他一馬就是!”

  說到這里,陳海微微一頓,繼續又道:“侯哥,丑話我先說在前頭,錢兵那家伙,如果再度不知死活,主動招惹我的話,你可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說到這里,他將話停住,目光落在侯東貴的身上。

  他在錢兵身上留下手段,終歸到底,其目的也僅僅只是讓這家伙安分一點,不再度來招惹自己而已。

  本就沒有死仇,陳海自然沒想過,將錢兵往死里去整。

  侯東貴的出現,雖然是意外,但如同能通過他,給這事情徹底劃上句號的話,那對陳海來說,自然是最好不過。

  “放心好了,我會跟錢峰建議,讓他給他家那小子換個學校!”

  “現在已經臨近高考,他如果覺得,這當口換學校,不大方便的話,讓他家那小子,在自己家里復習也行!”

  “反正,我可以保證,高考之前的這段時間,錢兵那小子,絕對不會再度出現在你的面前!”

  點了點頭,侯東貴笑著承諾道。

  他這個人,向來都講究以和為貴,找到陳海面前來,他本就是想和平解決此事,并沒有任何打打殺殺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自然再好不過,那此事,就有勞侯哥你了!”

  陳海點了點頭,略微一頓之后,他試探著詢問道:“能和平解決此事,我肯定得好好感謝一下侯哥你!”

  “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有空閑時間,小弟我,想請你好好喝上幾杯!”

  這番話,陳海的真實意圖,其實僅僅只是想找機會,好好請教一下侯東貴,關于修道上面的一些常識問題。

  到目前為止,他所認識的修煉者,除了眼前的侯東貴,就只剩下張瘸子那家伙。

  找張瘸子請教?人家不拿扁擔趕他出門,就已經算是不錯。

  眼前的侯東貴,陳海雖然不知曉他的赫赫威名,但是,他卻感覺的出來,這人應該還是有些真本事的。

  “陸兄弟,你修習之法,應該源自龍虎山一脈。”

  “我走的路,和你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但凡修煉者,五憋三缺必立其一,我這一脈,鰥寡孤獨殘以及財命權,幾乎占了大半!”

  “別看我人前風光,但實際上,我孤身一人,上無雙親,下無子女。”

  “手中浮財不少,但我無福運載財,只能做慈善捐給別人。”

  “每一次,我給人開壇施法,都是在折損自身氣運,論及命數,能活過六十,便已經是我運氣!”

  一眼之下,侯東貴便已經看透了陳海心頭的想法。

  他面色復雜,長嘆了一口氣,又道:“當年傳我道統的那老頭子,半夜帶著我瞎逛,他突然問我,后面有人沒有?”

  “我哪知道,這話還有其他用意?”

  “往后面看了一下,見后面黑燈瞎火,根本就沒人影之后,我老老實實回了一句,說后面沒人了!”

  “家伙,那老頭子就說我與他有緣,要收我當徒弟!”

  “到了后面,我才知道,所謂的后面沒人,是指的不能有后人!”

  “如果有機會,能讓你我在選擇一次,我寧愿當個普通人,也絕對不愿意投入魯班門下!”

  ……

  似乎真的將陳海當成了同道中人,兩人聊了幾句,侯東貴長吁短嘆,竟開始訴苦起來。

  看其言真意切,一番話似乎真的是肺腑之言,面對這種情況,陳海也不知道該如何接口。

  “龍虎山一脈,雖然是正統道門,沒我們魯班門下這么多弊端,但你小子,最好少動用道術。”

  “雖不知道,你一個外姓人,是從哪里得來的龍虎山真傳,令你真正修行入了門?”

  “但我猜測,你肯定還不清楚,每借用你們祖師爺的法力,施展道術一次,都會折損自己氣運吧!”

  悠悠然看了陳海一眼,侯東貴告誡道。

  “動用道術?弊端這么嚴重?”陳海聽的都不由一愣。

  修道界的一些常識性問題,他是真的一無所知。

  不過他卻發現,侯東貴說的這些,似乎根本無法適用在他的身上。

  畢竟,他修煉的是自身,祖師爺什么的,他根本沒有,借用祖師爺法力施展道術這種事情,也根本就無從說起。

  只不過,他這些話,都僅僅只是埋在心里,并沒有當著侯東貴的面,直接問出口來而已。

  “氣運折損太嚴重之后,父母早逝,身體殘缺,孤獨終老……”

  “這種種嚴重后果,都將有可能出現在你的身上。”

  “當然,我只是告訴你這些事情,究竟如何選擇,還得看你自己!”

  侯東貴點了點頭,說道。

  這年頭,真修早已經所剩無幾,就算以侯東貴的交際圈子,都找不出多少同道之人。

  眼前的陳海,他是真正將其當成了后輩來看,他這一番話,也是純粹的好心,并沒有什么其他用意。

  “侯哥,我知道了,謝謝您提醒!”

  “我這人,一般都不會主動惹事,不是逼不得已,我根本就不會妄動道術,您盡管放心好了!”

  點了點頭,陳海承諾道。

  道術什么的,他好像還一樣不會。

  他所會的東西,都是他自己瞎琢磨出來的一點小手段而已。

  施展這些小手段之時,他雖然沒有感覺到有任何后遺癥,落在他的身上。

  不過對于侯東貴的好言提醒,他依舊是心懷感激,真真正正將其放在了心里。

  “知道就好,錢峰那邊,還等著我這邊的消息,我得先過去他那里一趟!”

  “以后有機會,你我再好好聚一下!”

  站起身來,自口袋里摸出一張名片。

  遞給陳海之后,侯東貴跟他招呼了一聲,他轉身向街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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