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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嫣對我說山陰城裏有百萬鬼魂，一開始我還以為是誇張的說法。
但靠近城中心之後，我才發現她有點保守了。
鶴城不算太大，打車二十塊錢基本上哪都能到，但鶴城的人口也有百萬了。
當然，這跟出租車價錢便宜也有關係。
而山陰城鬼口密度大不說，連城市規模也沒比鶴城小到哪去，不過這裏樓房很少，最高的不過三成，隻是建築擺放的特別密集，主路旁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巷。
如果是第一次來，沒有人領路，那繞個一天一夜也夠嗆能走出去。
申公顯然不是第一次來，他對這裏的路特別熟悉，帶著我足足轉悠了三個小時，保守估計最少往東走了二十多公裏，才堪堪來到人煙稀少的城郊。
然後我就感覺到了一陣陽氣。
在陰間，除了東嶽大帝的道場之外，陽氣幾乎是一丁點都不存在的，所以有陽氣，就證明我們距離缺口已經不遠了。
果然，在翻上一座幾十米的小土丘之後，我眺望遠方，發現前方一公裏外有些不太對勁。
說實話挺壯觀的。
就像保鮮膜被立著鋪開在半空中，隻不過是不規則的橢圓形，偶爾微風拂過它還在波動，泛起一陣陣的漣漪。
那洞還不止一個，最大的直徑足足有七八十米，最小的不過一兩米，因為離得太遠，不仔細看甚至都發現不了。
而那些洞旁邊還有幾十個小黑點，看那打扮似乎是陰差，不過距離太遠我實在看不清。
“果然漏了。”
申公輕笑一聲：“孟瘸子、姓尹的都在，我不方便見他們，你自己過去吧。”
我轉過頭問他：“你要走？”
“不走，我還有點事要辦，等孟瘸子送你離開之後我會去找你的。”
他說完轉身就要走，我連忙喊了聲：“老哥你等會，我想問你個問題。”
申公回過頭看著我。
我問他：“你不是閑著沒事，而是特意來找我的對吧？”
“都是聰明人，話說的那麼直接幹什麼？”
申公搖頭輕笑：“顧言啊，有一點你可以放心，你我二人之間並沒有什麼利益衝突，我要做的事情也絲毫不會影響到你。
對了，還有我昨天對你說的話，你一定要好好考慮，這對你沒有任何壞處。
還有，不要告訴孟瘸子和姓尹的我來過，有句話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是人，我是巫，不要告訴他們你跟我混在一起。”
說完他也沒猶豫，轉身直接離開了。
可他留下的話卻讓我品了半天。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話聽著怎麼瘮得慌呢？這老小子不能是想毀滅世界吧？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我自己拋腦後去了，因為太扯犢子，不管怎麼看，申公也沒有幹出這事兒的能力，也壓根沒有動機。
那他到底要幹啥呢？
我開始好奇了，甚至想著要不要幫他一把？那些矽膠做的巫傀儡都是次要的，主要就是想幫幫他。
我就這麼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往人群那邊走去。
大概走了能有個五六百米，一個穿著短衫的陰兵發現我了，他朝我這邊迎過來，一邊走一邊衝我喊：“回去，再靠近格殺勿論！”
那我肯定不能回去啊，自己幹啥來的心裏沒數嗎？
所以我衝他喊了聲：“商量商量唄大哥，我是來找人的一會兒就走。”
但這個陰兵根本不跟我說話，飛快衝到我麵前，抬手就是一拳：“我讓你回去！”
“臥槽，你怎麼能不講武德呢？”
我連忙往後退了一步：“大哥我真是來找人的，我找孟道長。”
“什麼孟道長？這他嗎哪有道長？”
他又一腳踢過來，被我側身躲開了。
但這陰兵不依不饒的，我沒還手，一邊躲一邊給他講道理，但他壓根聽不見去，看架勢好像非得揍我一頓才甘心。
後來我就有點不樂意了，把太陰之力凝結在手掌中，瞅準空門在他胸口拍了一掌，嘴裏還特有氣勢的喊了一嗓子：“大威天龍！”
然後我人就傻了，保持著出掌姿勢半天沒動地方。
因為那陰兵直接被我打飛了二三十米，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又在地上足足滾了十幾米才停下。
臥槽？
我這麼牛逼嗎？
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來，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掌心。
這可是陰間的人啊，雖說是穿短衫的，但那也是正式編製啊！我竟然能一掌打飛陰兵了？
臥槽，要是留在山陰城裏修煉兩個月，等再次出關，是不是就能打過錢守三了？
要修煉個一年半載，遇見那些魔修是不是就能支棱幾下了？
甚至修煉個十年八年，打過卓先生好像也不是啥大問題啊！
我是越想越興奮，但圍在缺口旁邊的陰差顯然有些不樂意。
又有兩個陰差並肩迎了過來，這是次是倆穿長衫的。
我清楚自己幾斤幾兩，陰兵在陰間是最低級的存在，平時也就打打雜，但陰差可是有真本事的。
見勢不妙，我趕緊大吼一聲：“孟道長，尹先生，我顧言啊！”
“回來！”
前方忽然響起尹先生的命令。
他穿著一襲白衣從人群中走出，似乎看了我一眼：“還真是你，過來吧。”
尹先生衝我招招手，我一溜煙小跑過去。
意外的是人群中除了五六個穿長衫的陰差，還有幾十個穿短衫的陰兵之外，我並沒有發現孟道長的身影。
不對啊，申公不是說孟道長也在嗎？
我剛想問尹先生孟道長去哪兒了，他卻先壓低聲音問我：“你怎麼來了？不是告訴你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不許回來嗎？”
我也小聲問他：“我現在的實力還不夠嗎？”
“夠個屁！”
他冷哼一聲：“趕緊離開，否則遇見什麼危險我可救不了你。”
沒想到尹先生話音剛落，旁邊一個陰差忽然伸手指著我，皺著眉頭問了句：“這不是個活人嗎？尹先生，你認識他？”
還沒等尹先生回答，陰差就又來抓我胳膊：“陰間不許活人入內，這規矩你不懂嗎？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