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夫人已經被沐云清給刺激的完全顧不上維護自己的臉面了。
此刻的她只想出出氣。
對付沐云清沒有辦法。
但是鄭玉敏這個孫女是什么性子，她最清楚不過了。
任由她搓扁揉圓，也說不出半個不字來。
鄭玉敏聽到鄭老夫人的叫罵聲，噩夢般的過往，襲上了心頭。
一雙美眸里盛滿了哀傷，但卻不再是以往逆來順從的樣子了，開口為自己分辨：“祖母，不是孫女兒的錯！”
鄭玉敏在海棠院正在因為永嘉帝的圣旨而震驚。
就聽慕夏說她祖母來了，沐云清讓她收拾東西跟著鄭老夫人回去。
她當時吃驚不小。
但隨后又看到慕夏拿給她的藥膏，什么都明白了。
和沐云清住在一個院子里這么久了，她的性情也受到潛在的影響，在發生著些微的變化。
所以在聽到鄭老夫人把一切過錯都算到她的頭上時，下意識地就為自己反駁了一句。
鄭玉敏居然敢頂撞自己？
果然是被沐云清這個死丫頭給帶壞了。
鄭老夫人被氣的臉色發青，上手就是給了鄭玉敏一巴掌：“你敢頂嘴？反了你了！
學什么不好，偏偏不學好？
早知道就不讓你來京城了！”
鄭玉敏捂著臉倒在了地上。
沐云清目光寒冷，強忍著過去抽鄭老夫人巴掌的沖動，將這筆賬記在了心頭。
鄭玉敏捂著臉倔強地道：“是母親她容不下孫女兒才把孫女兒趕回京城的，孫女兒也不想回來！”
鄭老夫人見鄭玉敏還不知悔改，惱怒之余一把扯了她的面紗，扔在了地上：“你這個死丫頭，還敢……啊……”
跟我犟嘴的話還沒說出來，就看到了鄭玉敏那留著黃色膿水臉，嚇得從椅子上出溜了下來。
“祖母，您怎么了？”
鄭玉敏故作驚慌地去扶鄭老夫人。
被鄭老夫人驚恐地一把推開，尖叫著：“你別碰我！”
被推到在地的鄭玉敏一臉受傷：“祖母……！”
沐云清：“……”
沒先到她這個柔弱的跟只小貓咪似的表姐，做起戲來如此逼真。
其實沐云清不知道。
鄭玉敏雖然有裝的成分，但是在看到鄭老夫人的態度后，也是真傷心了。
之前她多少是有一點期待的！
如今，可是全部破滅了。
“這么久了，你的臉怎么還這樣？不是說落仙居的女神醫給了你藥膏嗎？王府就沒給你請大夫嗎？”
鄭老夫人躲的鄭玉敏遠遠的，唯恐那惡心的膿水沾到自己的臉上。
干癟的臉上滿是不相信。
沐云清頓時明了，這黃氏她們一回到京城為啥急吼吼地就來接人了。
原來是覺得有鄭玉敏住在沐王府，沐王府肯定會給她請最好的大夫，把她的臉治好了。
感情這是撿現成的來了。
這婆媳兩個可真夠不要臉的！
以前沐云清還想這把鄭玉敏引導的厲害些，讓她回鄭府的，如今一看還是別了！
那樣的地方就是個火坑。
好不容易出來，再跳進去可是傻透了！
“外祖母不用擔心的，神醫說了表姐的臉是在恢復期，過一段時間結了痂掉了之后就好了！”
沐云清覺得她需要添上一把柴火了。
“怎么可能，這都三四個月了，還這個樣子，怎么可能會好？”
鄭老夫人下意識把自己的心里話說了出來。
“祖母可是嫌棄孫女兒了？”
鄭玉敏本來生的極美，尤其是雙眼淚汪汪的時候，尤為惹人憐愛。
只是現在頂著一張留著黃色膿水的臉，看著只會讓人有股子作嘔的沖動。
鄭老夫人不僅嫌棄而且嫌棄的很。
但是這話她可是當著趙氏和沐云清的面說不出來。
“怎，怎么可能？”
“那太好了！孫女兒就知道祖母面硬心軟，我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咱們這就走吧！”
說完鄭玉敏一臉驚喜地要去挽鄭老夫人。
鄭老夫人嚇了一個激靈，忙躲到了馬婆子的后面：“玉敏，祖母突然覺得剛回到京城，府上什么都沒收拾好呢，你先在王府住上一段吧！
等，等你爹回來，再讓人來接你。
時候不早了，祖母也該走了！”
說完鄭老夫人就著急地往門口疾步走去。
“祖母，您等等我！”
鄭玉敏在后面悲切地喊了一聲。
鄭老夫人那邊已經沒影了。
也難為這老太太那樣的身板能跑的如此快。
看著鄭玉敏悲傷孤單的背影，沐云清一陣難過：“表姐~”
被家人嫌棄的滋味定是不好受。
鄭玉敏回過頭朝著沐云清一笑：“別擔心我，本來就早就想到的！如此他們也能徹底死心了，只是以后我可是要跟著你了！”
“嗯，趕緊回去洗掉吧，我看著都忍不住嫌棄！”
沐云清知道鄭玉敏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心里又怎么能不難過，遂調侃了一句。
鄭玉敏果然噗嗤一笑：“我剛才照鏡子也嫌棄的不行，那我就先回去！”
其實她也不想讓沐云清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說完之后轉身往門口走去。
正好跟進屋的李懷瑾撞了一個照面。
鄭玉敏連忙低頭，沖著李懷瑾福了福身，快速地跑了。
李懷瑾看到鄭玉敏的臉，片刻詫異后，再想到剛剛落荒而逃的鄭老夫人，幽深的眸子朝著沐云清看了過去。
沐云清有些別扭地躲開了眼。
因為對永嘉帝還心存怨，趙氏雖然知道這事兒跟李懷瑾無關，但多少也有些不自在。
少有地沒有以往看到他那么熱情。
李懷瑾抿了抿唇，眸色晦暗了些，站在原地沒動。
沐云清感受到了趙氏的不自在了，遂開口道：“祖母，您先回去休息吧，我有事情要跟燕王殿下說！”
趙氏知道她要說的是南郡的事兒，也就沒多言，只是囑咐了一句：“說完了，就趕快回去休息，別的事兒什么都別想，一切都有祖母！”
“好！”
沐云清答應后，趙氏就帶著忠媽媽就離開了。
李懷瑾躬身送趙氏離開。
青梧和慕夏一見李懷瑾，立馬乖乖地躲到了沐云清的后面。
沐云清：……
這都什么女俠？
無奈之下，只能開口：“你們兩個先出去吧！”
本以為她們怎么也會客氣一下，沒想到自己話剛說完，倆丫頭一溜煙兒就沒影了。
沐云清：……
這都什么丫鬟？
看著沐云清少有地目瞪口呆的樣子，李懷瑾緊抿的唇角勾起了一個彎彎的弧度，邁開長腿走到她跟前，一撩袍子就挨著她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