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沐云清一臉懵懵的也跟著顧斐叫“鄭家老娘們兒”，秦殤忍不住掩唇輕笑。
李懷瑾則是抬手朝著顧斐的后腦勺就是一下子，沉聲警告：“好好說話！”
顧斐吃疼捂著腦袋一臉不滿地抗議：“下手這么重，你還是我哥嗎？”
李懷瑾面無表情地回了兩個字：“表的！”
又是這句話！！
顧斐聽了之后頓時像個受傷的小獸，可憐兮兮地朝著沐云清找安慰：“小丫頭，你看他！”
李懷瑾順著顧斐的目光看向了沐云清。
沐云清本想著也跟著逗顧斐幾句的，抬頭就對上了李懷瑾那幽深的眸子。
立馬又想起之前馬車上的時候他嫌棄自己的舉動了，小臉頓時又繃緊了。
無視這種嘴炮官司，直接看著顧斐問道：“你說的可是我外祖母？”
她剛才跟著顧斐問了那么一句后，腦子里就轉過彎來了。
這能來沐王府的鄭家人，也就是她的外家了。
那鄭家唯一能稱的上是老娘們兒，就是她那重男輕女的外祖母了。
不過從原主的記憶以及表姐鄭玉敏的描述里，她這個外祖母一向對家里的女孩不聞不問的。
就連當初她那身為世子妃的娘，在她那里都極不受待見。
是個除了兒子孫子眼里沒別人的冷漠老太太！
如今怎么會一回到京城就急吼吼地來接鄭玉敏這個孫女兒呢？
李懷瑾看到沐云清完全不理自己，現在又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他心里更納悶了。
他到底哪里惹著這個丫頭了？
對于沐云清的問題，顧斐還沒開口，秦殤倒是先一步解釋了：“四小姐別聽小侯爺的，不是鄭老夫人，是鄭夫人。
王妃剛一回府，鄭夫人就帶著鄭二小姐來了，說是鄭老夫人甚是想念鄭大小姐，特來接她回府的！
王妃說等鄭大小姐給你告個別，就讓沐管家給送到鄭府，鄭夫人不同意，堅持要等著……”
聽聞是舅母黃氏，沐云清唇角忍不住抽抽了兩下。
顧斐的這張嘴，真是……
這黃氏也不過三十多的年齡，哪能算老娘們兒？
頂多是小娘們兒！
在心里吐槽了顧斐一句后，她眉心又擰了起來。
記得鄭玉敏給她說她那便宜舅舅來信還沒幾日呢。
這人怎么這么快就到京城了？
看來是想著在中秋之前把鄭玉茹和金遠的婚事定下了。
只是這么著急一定要把鄭玉敏弄走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不行！
無論如何，今天她不能讓黃氏帶走鄭玉敏！
這么想著，她哪里還有功夫跟人在門口閑嘮。
吩咐府里的人趕緊把她抬進去。
走了幾步后，沐云清又看向了顧斐：“顧斐，謝謝你送祖母回來，留下了用晚膳吧！”
“好呀，好呀！”
顧斐聞言頓時一掃剛才的沮喪，蹦到了沐云清的身邊。
沐云清剛要回頭，發現李懷瑾也跟上了，頓時面色一冷，清聲開口：“多謝燕王殿下送臣女回來，今日天色已晚，就不留殿下了，慢走！”
沐云清說完，就讓轎夫加快步伐，往府里走去。
“小丫頭！”
“四小姐！”
顧斐秦殤齊齊驚訝地出聲，然后一臉疑惑地看向了李懷瑾：怎么回事？
李懷瑾已經邁向臺階的腳就那么停在了空中。
他聽著沐云清這疏離的言語，面上籠罩上了一層薄霧，抿著唇一言不發，直到她的身影進了王府，確定不是跟自己開玩笑。
“阿霽，怎么回事？”
顧斐忍不住走到李懷瑾跟前，問道。
李懷瑾理會顧斐，收回了腳轉身上了馬車，昏暗中很快就看不到馬車的影子了。
顧斐和秦殤對視一眼，趕緊進府追上了沐云清：“小丫頭，發生什么事了？阿霽他……”
“魁伯，讓人備一桌酒菜給顧小侯爺和秦大夫送到百草園！”
沐云清聽到李懷瑾的名字，莫名地心里就煩躁。
她還有事要做，不想多言。
“小丫頭，那你呢？”
顧斐一聽去百草園，有些失望，還以為要跟沐云清一起用晚膳呢。
“我去把表姐留下！
你用完晚膳后自便，我很累了，接下來需要休息一段時間，等我恢復了，再請你和秦大夫吃飯！”
說完后，沐云清便催促著轎夫，快速地往待客廳奔去了。
“哎……”
顧斐只來得及哎了一聲，沐云清的轎子已經繞過了影壁，不見了蹤影。
“你說小丫頭這是怎么了？”
顧斐跟著秦殤往百草園走，一邊不解地嘀咕著。
秦殤知道他說的是沐云清對李懷瑾突然大變的態度。
其實他也納悶。
明明在他們送趙氏出宮前，他都能感覺到她對燕王的不同之處了，兩人之間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曖昧在。
怎么這會子又如此生硬疏離？
不過他也琢磨不透，只能含糊其辭地說了一句：“大概是在東宮發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她，心情不好遷怒到燕王殿下shen上了，等她養好身體之后才問她吧！”
顧斐撓頭了一陣最后放棄了：“一會我去問問阿霽！”
“燕王殿下看著心情也不好，你去了說不定要挨揍！”
秦殤的一句就打消了顧斐的念頭。
沐云清的轎子還沒到待客廳，趙氏和戴著面紗的鄭玉敏就連忙迎了出來。
在昏黃的燈光下，看著沐云清依然慘白的小臉，趙氏心疼的不行：“怎么這么久才回來？陛下可是沒事了？”
“祖母放心，陛下只是頭暈，現在已經沒事了！”
看著趙氏一臉擔心的樣子，沐云清很是內疚，她應該早點回來的。
都是李懷瑾，惹了那么多的仇家。
聽聞永嘉帝沒事，趙氏一直提調著的心才回到原處。
她擔心永嘉帝，除了他是一國之君外，更是怕他有個好歹會讓沐云清再次耗費心力。
只是她沒看到，很是納悶：“燕王呢？他沒送你回來？”
那個孩子，答應的事情可是從來沒有食言過。
可是出了什么事？
“祖母，燕王殿下送我到門口的！
我是看著天兒晚了，家里又有女客，不方便留人，就讓他離開了！”
聽沐云清這么一說，趙氏的神情這才放松了些。
也認為她的做法很得體。
“清姐兒，你怎么進宮一趟成了這個樣子？這可如何是好？”
鄭玉敏撩起了面紗，看著如此虛弱的沐浴寧，慌亂的不知所措。
這說著話，那淚珠子就啪嗒啪嗒地砸到了沐云清的手背上。
她是聽趙氏簡單說了經過。
知道沐云清有些虛弱，但也沒想到到了這種地步。